土方岁三被周新华的话给气乐了,“呵呵!有退路?哪里有什么退路可言?周君,再退下去我们只有死路一条而已。”
这话明显得到了其他人的支持,小小的一个北海道有什么退路可言,再退就只能去海里了。然而周新华身份特殊,虾夷共和国的国防军上层并不愿意群起攻之。
周新华严肃地说道:“我所指的有退路,是指战术上的有退路。土方君说的没退路是战略上的没退路。大家不要把这两件事混为一谈。我们都是上过战场的人,上了战场的谁都怕死。我们为什么没有因为怕死而逃跑,因为我们知道怕死是没用的,而且我们没有退路可言。但是这不等于就有理由把战士们给逼到战术上没有退路,只能战死的局面上。这样的局面一成,战士们会觉得是谁想要他们的命。是敌人?还是国防部?或者这两边沆瀣一气,一起联手想要他们的命?”
这话说的实在,而实话从来是最找人厌恶的。土方岁三原本的表情只是争执,现在他的表情就变成了近乎敌对。其他与会者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周新华接着说道:“我可以告诉大家一个情报,我想有一部分人也知道。对面的倒幕军给进攻虾夷共和国的部队颁发了授田证。也就是说等他们占领了虾夷共和国,这裏的所有田地都归他们所有。大家觉得这些人占领了虾夷共和国之后,会给我们活路么?”
有些人知道这件事,有些人不知道。知道的人都是上层,他们其实觉得这不过是一种鼓动手段。而那些不知道这个情况的中级军官听说了这个消息,脸色都变得铁青。这些人可没有从鼓动士气的手段来考虑问题。土地是最宝贵的财富,大家在虾夷共和国分到了安家立命的土地,得以生活在远比日本三岛更好的生活。一旦土地被夺走,他们根本不用考虑能活着回到故乡的可能。而且即便能够回到故乡,再去过那种朝不保夕生不死的日子么?
“杀光倒幕军!”有中级军官气站起来来高声喊道。
不用特别的鼓动,中级军官们纷纷起身高喊:“杀光倒幕军!”
10月17日天黑时分,驻守在函馆的部队已经龟缩到内圈堡垒进行抵抗。明治政府军采取的是独树一帜的分队、小队、中队、大队、联队、师团的军制。虾夷共和国的国防军则是采取了模仿中国的班、排、连、营、团、师、军的编制体系。
防守函馆的两个师一万人的部队现在打得只剩了四千多,经过缩编之后重整成三个团。对面的明知政府军极为残暴,每攻破一处虾夷国防军的阵地,都会把抓获的俘虏剥得精光,推到尚未攻破的阵地前斩首示众。
这种残暴的行动固然激起了虾夷国防军的强敌敌意,但是这种震撼也是难以避免。当对面再次喊话,要求虾夷国防军投降,并且宣称不会有救兵赶来的时候,一众团长营长聚集到师部,询问救兵什么时候会抵达。
两位师长脸色难看。他们两人都是新选组出身,土方岁三在战前就告诉他们,此战只能站到最后一兵一卒。这背后的意思就是不可能给他们什么援军了。原本两位师长想着一万人加上坚固的炮台,好歹也能坚守一个月。
现实却完全不是那回事。在英国舰炮猛烈的火力掩护下,明治政府军先把大炮运上岸。那些大炮用来对付要塞,英国海军的舰炮用来摧毁外围防线。明治政府军作战极为凶猛,理论上虾夷共和国有百万大军,且不说其中的女性士兵,光这百万大军中大部分几年前都是只摸过锄头的农民。与颇有战斗技能的敌人一比,虾夷共和国的部队就落了下风。计划中能坚守一个月的要塞只怕守不了多久。
看着团长营长眼中的焦虑、不安、恐惧,师长也觉得心裏难受。他们也不想再欺瞒部下,其中一位微微吸口气,准备说出“为国尽忠”的话。
就在此时,中国派遣军的教官伸手按住了师长的肩头,师长一愣,话就没能说出口。中国教官大声说道:“只要我们的派遣军还在,任何一支军队遭到围攻的时候都会有其他部队来救援!”
中国教官从师一直安排到连,虾夷国防军的确是虾夷共和国的军队,而真正打造这支军队的是中国光复军。在战斗中,各个部队的中国教官们并没有平日里高高在上,遇到危险拍屁股先跑。这些亲自带出部队来的中国教官一直与部队在一起,再残酷的战斗中伤亡了不少。
虾夷国防军也知道中国教官的地位在同级军官之上,既然中国教官发话了,大家登时就有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