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青年军人的握手是历史性的,当时蒋百里三十岁,而雨辰二十四岁。
两人互相敬礼然后握手之后。雨辰只是很郑重的道:“得见方震兄,足慰平生。第一师要建设成国防劲旅,要倚仗方震兄大才。而江北民生建设,也多需要方震兄的意见。”
蒋百里淡淡道:“雨师长太客气了,方震性子懒散。实在不适合做大事情。唯于教书育人,还有些兴趣。只是此次前来,和宫保约期一年,到时候,怕不能常在左右啊。”
雨辰微笑着握住他的手:“方震兄,我们在车站上走走吧。”冯玉祥大步跨了过来:“师长,您的伤……”
雨辰皱眉道:“我都躺了一个月了,这时走几步,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回头不许告诉李小姐。”
他转头又向蒋百里笑道:“这个汉子,原来也是北军二十镇的营管带。滦州起事失败之后,无处投奔,居然从上海一直找到了我这裏。我看他朴实勤谨。带兵也颇得军心。从排长提拔到我身边做了衞士队长。也算是楚才晋用吧。”
蒋百里微微的笑了:“师长受伤,已是南北皆知。师长发出的江电,更是轰动全国……既然师长身体还是未曾大好,我们还是少走几步吧。”
雨辰拍拍他的手:“不妨事,不妨事。”
两人慢慢的沿着站台开始散步,对雨辰这个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还多的人来说。虽然走路伤口又一阵阵的抽痛,但还是件很愉悦的事情。徐州冬天下了好几场的大雪。但是街道车站都被士兵们把积雪清扫干净。干冷的淮河流域的空气拍打在两个人的脸上,只让人觉得清爽。
“雨师长,您发出江电,是为了收揽人心,还是真的想这么做?”
蒋百里突然沉沉的问起雨辰。
雨辰沉吟了一下,目光悠远:“既然我做的事情能收揽人心,那就说明这事情本身并没有错。至于我的出发点如何,这对百姓国家实际得到的好处而言,很重要吗?”
蒋百里摇摇头:“我到你这裏来,不过是客卿身份。说话也不怕得罪。你的第一师,未来的中央陆军第九师现在的实力已经很强劲了,就算稍稍缺乏训练。也是很快能弥补得上的。您还要把我要来替你培训军官,做加强部队实力打算。您将来的兵锋,到底是北上,还是南下?又准备再打出一场腥风血雨?”
他紧接着逼问了一句:“给您自己打出个天下来?”
雨辰并不明白蒋百里为什么一见面就能这么毫不客气的质问他,他咄咄逼人的态度也的确让他觉得非常奇怪。
他静静的看着蒋百里,突然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反问起蒋百里来:“方震兄,你知道我受过一次重伤,还没完全好是吧。”
他转过了目光,看向了远处:“从死到生这么一回,我觉得自己和过去已经是完全割裂了。你这么直爽,我也不能不坦白……既然老天爷让我等到了这个大时代。又让我还好好的活着。我就是要做一番事业出来!如果做出事业要求我必须去招揽人心,我就不遗余力的去讨好民众。如果国家在其他人手里不能变的更好,我就要取而代之!只有一个更加强大的中国才能施展我心中的抱负。如果有谁做得比我好,比我强。我臣服。如果谁不如我,对不起,请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