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辰扫视着底下军官们的神色,终于满意的微微点头,换了一种平静一点的语气:“为了这个战略目标,国防军需要扩充,需要改组。至于牵涉到了经费和物资,不用大家操心,我这次出门,就是为咱们国家强讨恶化去的!也不知道本总统莲花落的水准怎么样,但是伸出手去,总不能白白的就收回来吧!等到他们觉得要命的时候,给东西只怕唯恐不快呢!”雨辰说着自己觉得很有意思的笑话,底下却没有一个人敢笑的。他有点无趣的耸耸肩膀。继续板着脸宣布下去:“国防军将进行改组,原有之西北、东北、北方大本营前进指挥部,作为临时机构,予以撤销。国防军新成立之战略机构在国内主要分成两个,一个是为了对日作战准备的三北战区,这个机构是完全以日本为假想敌做准备的,准备长期设立。计划将辖八到九个步兵师及足够之配属部队,负责整个华北、东北以及蒙古区域的防务。作为地方警备力量之外的集中野战兵团。暂时以扩充的二线师作为骨干部队。以后视情况再陆续增加调整部队。三北战区的司令长官,我已经暂定为蒋百里将军。那些部队配属他的指挥,将由司马纯如等会通报给大家,到时一定要积极整训,完成任务!
另外在新疆西藏的事情上,将在四川甘肃一带组建一个临时性的战略单位,国防军西部军团,计划以第10师为骨干,再配属两三个步兵师和相当配属之部队,做进入这两处边疆的准备。国家领土,必须完整无缺!这是原则,也是军人的天职!西部军团的司令官,还在考虑当中,可能会在一线的师长当中选择一个,如果谁对西部经略有自己的看法,不放毛遂自荐一下,我和总参,随时都表示欢迎。国防军调整的重头戏还不止这些。我们将成立两个野战集团军司令部,为参与欧洲战事做准备!”他终于说到了大家最关心的话题,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仔细听着。雨辰手用力的一挥:“两个野战集团军!将是我们参加欧洲的骨干力量!每个野战集团军将下辖十二个步兵师,一半为老部队,一半为扩建调整的新部队。第一野战集团军以安蒙军为骨干,整训地区在华北。第一野战集团军司令官为何灼然!第二野战集团军以第九师、第十八师为骨干,整训地区在华东。该野战集团军的司令官为蔡松坡将军!松坡先生身体不是很好,如果可能,我们还会加以调整。但是大局基本就是这样确定下来……国防军现在要新搭起十个步兵师的架子,军官军士由军校和中央教导师分发。另外还将成立一个摩托化旅,作为国防军的实验部队……具体动员将如何安排,还是听听司马纯如来向大家做详细的报告吧……”
漫长的高级军官扩大会议总算告一段落,当何燧从会议室走出来的时候。雨辰还有吴采他们就已经不见人影了。只是王登科悄悄和他打了个招呼:“明天下午三点总统约见灼然兄,到时请灼然兄做好准备。”他站在那里,一时真不知道朝哪里去,会议室裏面互相熟悉的高级军官们的笑嚷声已经响作了一团。他现在是和蔡锷、蒋百里、吴采等人并肩的最高级的将领之一。平素待属下也威严自持,交际也颇有些落落寡合,久戍边疆回到首都。一时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突然他的背后被人拍了一巴掌,就听见陈山河热情的声音:“灼然,请客请客!他妈的,又当上第一野战集团军的老总了,老子说不定还是个师长。你不请客谁请客?”何燧回身一把攥住他锤过来的拳头,笑骂道:“你小子刚才跑哪里去了?本来还想找你好好聊聊,结果就不见了影子,现在怎么这么神出鬼没的?”
听到何燧的问话,陈山河灿烂的笑容也有点黯淡下来了。一扯他的衣服,两人就并肩朝外面走去。陈山河俊秀的面庞上,眉毛也拧在了一起,长叹了一口气:“真是怀念当初我们兄弟跟着总统并肩打天下的日子啊!大家不会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刚才我去了哪里,还不是蔡松坡被發表为第二野战集团军的司令官,又是我的顶头上司。山东作战的时候我还有辫子在他手里攥着呢,不得不先去打个招呼……咱们那时的兄弟几个。灼然你不用说了,一路顺风,念荪大哥现在整天在中枢,就是有什么知心话和咱们兄弟说也不方便,他要顾忌的东西很多。王子渊死得早,吕黑脸一向不爱和人打交道。张雄夫别看现在记升中将了,底缺还是十七旅的旅长,眼巴巴的盯着第九师师长的位置呢。整天拜门子找门路。现在我看他反而有点恶心,汤斯灵那些家伙……那家伙原来在我手底下恭敬得很,现在看我有些倒霉了,你看他见面那个不阴不阳的神色!我比你早到三天,在南京真是觉得闷极了,除了司马纯如那个家伙还有点意思,别的人简直没兴趣和他们说话!出国打仗也好,散散自己的郁闷去!”
何燧眼中波光一闪,缺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带点责备的口吻道:“无病,你自己也不知道检点一点。你的位置已经很重要了。不是我说你,念荪在信里也抱怨你尽惹麻烦。上次尹家姐妹的事情,怎么样了?咱们都是负有重要责任的人了,有些事情并不是光图自己开心就好……我们肩负的责任,也同样重要。”
陈山河摘下军帽挠了挠头,苦恼的又叹了一口气:“我都明白,这些我能不知道?原来总统还是苏沪革命军司令的时候,做事情我看也很有些无法无天。但是现在他的像都被老百姓供起来了,我看总统也是越来越想当圣人了。这样的人,我可做不了。男子汉大丈夫一生一世,对得起自己良心就够了。打仗我不是孬种,我也绝对不做祸害自己百姓的事情。但是要我学成你和总统那个样子,非让我疯了不可……我已经对不起尹家姐妹了,妹妹有了我的孩子,我娶了人家。只有对姐姐说,能怎么办?虽然总统默许我们没有名分的在一起。但是我陈山河是阳份人,做不来那种偷偷摸摸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情。就当我陈山河这辈子欠你,下辈子就死在你手裏面报答了吧!”这个年轻俊秀的将领说得有点激动,眼眶都有点红了,只是用力的捏着手中的军帽。
何燧在心裏黯然长叹,但是也不好多说什么。对雨辰的那些评语,也当真只有陈山河这种没有机心的人敢说。他只是拍拍陈山河的肩膀,苦笑道:“总统到了这个位置,已经不容他后退了,情势在变,所有人都在变……”陈山河带点倔强的看着何燧:“灼然,你变了吗?”何燧被陈山河问得一愣,自己变了吗?自己的理想,从来都是建设一个强大公平的国家,对雨辰现在这种集中权力于自己手上,有的时候还很有一些权术的做法。自己就能完全接受了吗?特别是以几十万中国军人的生命去换取所谓的国际地位和国际合作。这样究竟值不值得?国家究竟是需要单纯的强大,还是一种更适合老百姓生活的日子?他虽然出身于一个英雄的时代,现在也正在这个时代当中。但是他总为自己不断的思索而感到苦恼。最后所有的思绪就变成了一句话:“走,咱们喝酒去!”
陈山河笑道:“你知道去哪里喝酒吗?南京近来可变得不少。走,去总参招待所换便衣,我带你去看司马纯如的笑话去。”
司马纯如的笑话?才从塞外冰天雪地回来没有多久的何燧还真有些没有适应首都的软红千丈,更不知道那位聪明而才气纵横的参谋处长,心腹嫡系程度还在吴采至上的那个司马纯如又有什么笑话被陈山河发现了。发楞当中,就被心情又恢复了正常的陈山河拖着朝总参招待所跑了过去。一时间,他也觉得轻松了起来。什么欧洲,什么大战,就先到另外一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