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有了很喜欢、很喜欢的玩伴。猫身边从来不曾有过玩伴。猫讨厌少女这种生物,也不想看见她们的睑。猫在孤独的日子里,被偶然出现的狐狸选为游戏的玩伴。猫已经和他们玩了一个游戏。猫是那样地笨拙,也不清楚游戏规则,只是努力地模仿着狐狸。猫玩得好开心,它觉得既喜悦又幸福。猫叼来一名少女,将她当做最后的游戏所使用的道具。猫捧着沉重的肚子,心想:这或许是最后一次了吧?猫却一点也不后侮。猫以前过着总是在后悔的人生,充满难过又悲伤的回忆。猫己不想再让自己感到悔恨。猫为了两名玩伴,决定故意制造一道伤口。猫希望玩伴们能因自己的安排感到开心。猫就是猫,并非人类。所以猫不明白何谓悲伤。不明白玩伴为何开心不起来。* * *废弃大楼以红花作为装饰。红色的花朵在灰色墙面前摇曳生姿,湿润的玻璃瓶映出充满生机的红,在狐狸的事件里曾造访过的废弃大楼六楼摆放着这些花,看上去异常鲜艳。悠里坐在窗户旁,不停转着椅子。地上放着两张办公椅,通往七楼的阶梯封锁着。这栋大楼本已预定拆除,但由于原先的业主、同时也是狐狸信徒的亲戚和茧墨家之间谈判陷入胶着,才到现在都还保持原状。「七楼和一楼的杀人现场被封锁了,安排在这里的保全人员却不见踪影……这么大阵仗的准备,应该不是一个晚上就能完成。说吧——你究竟想做什么?」——————叽。听见茧墨的发问,悠里停下椅子,仰望着天花板。我也不懂她为何要让我们来这里,我因狐狸的名号卷入她的游戏,然而身为主导者的猫却不肯明确告知理由。她静静地开口:「…………我只是想玩游戏……如此而已。」「所以我才不明白。你只是模仿狐狸的游戏,我也想过你与狐狸可能是同一类的妖怪,你们实现他人的愿望,接着再将对方推落地狱并以此为乐。不过,你给的条件未免太优渥了,与其说是游戏,不如说你的乐趣来自于想看看我们会有什么反应。」——————叽呀。悠里再度转动椅子,弓起背望着天花板。茧墨语气平静地游说,而我则紧盯着茧墨,打算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刻唤出肚子里的孩子。茧墨下巴下方闪耀着银色光芒,一把刀正抵着她的肌肤,一名男子面无表情地驻守在茧墨身边。「这个人是谁?」「他也是狐狸的信徒之一,事件发生当时碰巧不在这栋大楼。我从狐狸的记忆中搜寻可用的人才,于是找到了他,帮了很大的忙呢。」悠里笑容满面,但男人依旧没有反应,他用毫无生气的眼睛看着茧墨。在悠里的提议下,我们来到这栋废弃大楼后便直上六楼。六楼和七楼一样整层打通,大楼已经断电,于是我抱着茧墨爬楼梯上去。一出楼梯口,茧墨便被人用刀子挟持了,但她并不害怕。看着冷静的茧墨,我不禁产生一个疑问。志月虽然失踪,然而她对茧墨来说根本只是无关紧要的路人甲,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为何茧墨要为了志月接受猫的提议来到这?——————叽呀。椅子发出声音,悠里伸了伸懒腰突然站起来,轻盈的动作有如一只真正的猫。她轻抚身体,温柔的指尖摸着肚皮。奇怪的是,她的肚子似乎比在温室时更大了。茧墨匆然发问:「你肚子里怀的是谁的孩子?」我皱起眉头,同时感到一阵混乱。根据之前所得到的情报,悠里应该没有怀孕才对。我不知道她怀孕究竟会带来什么影响,不过茧墨严肃的眼神让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开始蠢动。悠里讶异地望着茧墨。他的唇微微上扬,嘴角漾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是狐狸的孩子喔。所以你才愿意来到这里,不是吗?」——————沙沙。她突然高高拉起裙摆,一鼓作气脱去身上的洋装,白皙的裸体出现在我们眼前,只穿着内衣的她下腹部大大隆起,几乎瘦到可以看见肋骨,唯有肚子大得很不寻常。她那细细的手抚着肚子浑圆的轮廓。「你如何怀上还困在异界的男人的孩子?根本连机会都没有。」「很简单,我只要许愿就可以了呀。因为我是妖怪,当然得替妖怪生孩子。」悠里笑了。曾经听过的词汇又出现了,她依然主张自己是妖怪。她的笑容让我觉得头痛。狐狸的孩子——这个字眼在我脑中盘旋,我打从心里拒绝理解这件事,甚至也不愿意去想那究竟代表着仟么意思。」孕育狐狸的孩子,怎么听都觉得是胡说八道。但现在她的肚子却真的大了起来。「关于我怀孕的话题之后再聊吧。我想先玩游戏,时间原本就不太充裕呢。」悠里清澈的眸中映出茧墨的身影,过了几秒,茧墨默默点头回应猫的邀请。白皙的下巴因此触碰到刀刃,红色的鲜血流出,滑至喉头。「好吧。但我对你的游戏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不如好好聊一聊。」茧墨突然伸手推开刀子,无视一旁满脸惊讶的男人,兀自迈开脚步。她走到悠里前方的椅子坐下,两人面对面之后,悠里点头说道:「也好,我也很想和你聊天呢。不错,来聊天吧。聊很多无聊的话题吧。只是——可爱的人,如果你也愿意欣赏我特地准备的余兴节目就好了。」悠里投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眼神给我。我闻言往前踏出一步,悠里随即开口:「——————对了,志月氏正在等你喔。」我啧地咂舌,接着转身离开。我拉开门走向楼梯口,两名少女在我身后对望,就在门即将关上之际,我听到悠里悄然地说:「这次的游戏没有规则,但有相关说明。希望你能玩得开心喔。」不祥的发言被我关在身后,前方阶梯延伸至黑暗尽头。走下楼梯时有种正坠落至地狱深处的错觉。* * *——————铿。清脆的脚步声响起,这个曾与异界融合的走廊冷得惊人。外套拿去盖在沉睡的小鸟身上了,现在只穿着一件衬衫,忽然觉得好冷。脖子上的领带已经解下,用来包扎受了伤的左手,幸好伤到的并非惯用的右手,但是一只手负伤总是有些不便。双手交叉在胸前一路走着,无人的走廊堆积不少灰尘,地上留有一些脚印。我在这个冰冷的空间里迈步前进。这时从远方传来歌声。模糊的歌声敲打着我的耳膜,循着歌声前进,发现歌声是从某间房间传来的。上次来的时候没有进去过,我握住门把,由于锁已经坏掉的缘故,门很轻易地打开了。这房间像是会议室,有桌子椅子,还有白板之类的东西。某人坐在地上,歌声渐渐增强,唱法完全不成调,像是原本就不会唱却还硬唱的样子,——————是谁杀了知更鸟?麻雀说:「是我」。同时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角落放着一个塑胶垃圾桶,走近一看,底部丢着染有血迹的绷带和针线,就像是进行缝合手术后留下的垃圾。我将视线自血淋淋的废弃物移开,看着靠在墙边的人影。歌声倏地中止,她拾起头望着我。涣散的眼神停留在我身上。「啊…………你来啦?」志月虚弱地笑了笑,脸上再也见不到往昔那种胜利而骄傲的表情。「太好了……我听说只要唱歌就能吸引你过来找我,所以我不停唱着。」志月扶着墙站起来,双腿不住颤抖,眼睛盯着我瞧……她的样子和之前相比实在差太多「」。身上穿着便服,白色上衣沾满血迹,甚至黑色长裙上也有。她瘦到双颊凹陷,还有浓浓的两圈黑眼圈,奇怪的是左手竟戴着一只皮手套。厚厚的皮手套遮盖下,完全看不见志月的左手到底怎么了。我观察她全身,身上没有明显外伤,唯一让人在意就是被那只遮盖住的左手。「志月同学,你的手怎么了?」我把其他疑点放在一旁,先问左手的状况。随后,志月歪着头,抬起左手。她伸出戴着皮手套的手碰了碰我的手,右手跟着覆盖上来。志月面带微笑,用右手握着我的手,雀跃地迈步向前。「走吧……走吧,小田桐先生。我想要找『某个东西』,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喔。」——————喀、喀。清脆的脚步声响起,志月踩着奇异的步伐拉着我前进。她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太正常,乌黑头发传出油臭味,曾经柔顺〔请不要转码阅读(类似百度)会丢失内容〕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