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说,我现在还在想一件事。我经常很认真的思索,没有我的世界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要是没有我,现实生活会产生什么变化呢?对那个被我杀死的女人而言,什么变化也没有吧。不论我现在活着或死亡,她也老早就已经死了。她的幸福从一开始就已经破灭。遇到我就是她不幸的开始。我不会骄傲地说:就是我夺走她的幸福。不管我在不在,她都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也就是说,我的存在不具有任何意义。我没有牵起她的手,所以即使我不在她身边也不舍有什么影响。我放弃救地而保护了自己。撒手不管的我根本漫有必要活在这个世界。我对她见死不救,我是个无可救药的烂人。可是,我再次痴得和某人在一起是很快乐的事情。这次我决定和别人一起生活。可是我又再次失去了她。为什么我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崩溃了呢?大家终究会离我而去。每个人都离开了,留下我孤单一个人。然而,我很清楚是哪里出问题、是谁造成造一切。可是,我依然为了生存而奢力挣扎着。我一直是这么挣扎着存活下永的。* * *在铁链消失的那个房间里,奇迹似的找到了电话。被打破的桌子破洞中有一具复古造型的电话。我们打电话给茧墨家,请他们派人来接我们。想到不用徒步走下山,不免松了一口气。打完电话后,我们决定到外头等车子来。刚才所发生的事对久久津来说是最糟糕的状况,他害怕地不停念念有词。我看着手掌的伤,已经绑上领带止血,血液却还是汩汩地流着。血如沙漏般一滴滴掉在地上。我数着血滴的数量,一边回想舞姬的话。——————唐缲舞姬,要出发去赴死了。为什么她急着求死?怒火中烧,忍不住咬牙切齿。她根本搞不清楚,这行为等于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原则而加重加害者的罪孽。久久津坚持要到外头等,这让茧墨不是很高兴。她坐在比较温暖的入口附近吃着巧克力。她看了看我们,颇无奈似的耸了耸肩膀。「慌乱也无济于事了。你们应该很清楚唐缲舞姬所坚持的原则,为何会对她的行为感到惊讶呢?冷静点等人来接我们吧。」她似乎察觉到舞姬会那样做。可是对我跟久久津而言,的确是出乎意料的事。久久津像被人弹到脸一样倏地抬起头,他眼神阴沉地瞪着茧墨。「您的语气好像早就知道公主殿下会那样做,为何不阻止公主殿下呢?茧墨阿座化小姐,请您回答我!」久久津低沉的声音让我背脊一凉。现在的位很可能会冲上前咬死茧墨。我往前踏出一步准备随时阻挡他的攻击。但是,茧墨依然毫无畏惧地说道:「你这样说让我好惊讶。你认为只要我开口,她就会听我的?你应该很了解自己的主人,要死要活都是她个人的选择,我不想干涉。」茧墨坦然地接受了久久津的愤恨。久久津沉默了几秒,口中又开始念念有词。危机总算解除,我擦去额头上的冷汗。气温很低,我却不停地流汗。大概是失血过多的影响吧,总觉得要是一松懈随时可能昏倒。然而,现在的我没空躺下休息。在来接我们的人到达之前,有些事得先想好。人口贩子家有两具尸体。而小女孩的尸体还放在我脚边。尸体不会自动消失,我不能把她留在这里。「小茧,可不可以带这孩子的尸体一起走?至于人口贩子的尸体……如果他有亲人的话,麻烦你联络他们来处理。」若联络人口贩子的亲人,肯定会造成不小的骚动。而目前还想不到要怎么处理雄介的事。但是,我们不能隐瞒人口贩子的死讯。茧墨歪着头。「我没听说他有亲人。还有,我不能带走那孩子的尸体,小田桐君。你家好像也没有庭院可以埋。要是拿回去随便找个地方埋了,一定会出事。」茧墨不太想接受我的请求。可是我不能把她留在这里。这个房子的后院里埋着很多小孩的尸体,如果我也把女孩埋在那里未免太可怜。「可是我不能丢下她,我已经答应她要把她带走。」「我很想叫你把她埋在这里,可惜你不接受。但是我又不希望你因为乱埋小孩尸体被警察抓走,连累到我。这样吧,旋花君的尸体也还在茧墨家,我们可以将这孩子带回去,跟旋花君的尸体一起烧了。你只要将骨灰带走就可以……至于人口贩子的尸体,就留在这里吧。」我很感谢她的提议,不过我还是皱起了眉,我不太能接受她那样处理人口贩子的尸体。茧墨脸上挂着讨厌的笑容,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栋黑色的建筑物。「从事贩卖人口的生意让人口贩子得罪不少人,同时握有不少人的把柄。相信来住的客人中一定有不少人死也不想让人知道他们之间的买卖,要是被那些人知道人口贩子死亡的消息,他们才不管凶手是谁,一定会蜂拥而上把尸体连同这个房子一起解体。最后剩下的八成只有这块地。像是一群来搬运方糖的蚂蚁一样可怕。」掉在地上的零食碎屑会吸引想吃的生物聚集过来,接着只要把地上的屑屑交给它们处理就可以。茧墨吃着包裹着糖衣的巧克力,像方糖般的四方形巧克力碎裂。红色的舌头舔取柔软的内馅,软软的一团深咖啡色就这样消失在她口中。我深深叹息。决定了尸体如何处理之后,总算放下心中大石。不过,心情还是有些郁闷。感觉更加疲劳,我努力动脑思考以消除睡意。舞姬拿了我的手机并宣称要去送死。她知道雄介打电话告诉我有关人口贩子的家的事情。而茧墨借我的手机上有雄介的通话记录。我猜舞姬可能会试着打电话给雄介,只希望雄介不要接电话。我现在能做的就只有一边等人来接我们,一边祈祷。我知道这么做根本没有什么意义,同时等着茧墨家的人。* * *总觉得似乎过了一段趋近于永远的漫长时间,不过,那只是我的错觉。茧墨家派来的车天亮前就到了,黑色的轿车停在入口附近。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从驾驶座走下车,他朝茧墨行礼之后和茧墨说话。他没有看我跟久久津一眼,但是我并不在乎。应该趁现在将尸体搬上车,我抱起布袋走向后座车门。我一边走一边瞄了茧墨一眼,发觉她无故地皱眉,接着就听到她不耐烦地说:「等一等。所以你们就这样听从了他的希望吗?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乖呢?要笨也该有个限度。」发生什么事了吗?我讶异地打开了车门,将孩子的尸体放进后座,不过却没有足够的空间,布袋不稳地摇晃着。原来已经有人坐在后座,我正想开口请那人坐过去一点时,不由得大吃一惊。「嗨,小田桐。还以为你被杀死了,原来没事啊,真是太好了。」眼前的狐狸露出浅笑,脸上的瘀肿尚未消失。伤势比分开时好一些,但是左边的脸还包着绷带。我无言以对,而久久津打开另一边的车门,默默地坐了进去。他对狐狸的存在并未表现出什么反应。这时彷佛身上的咒语跟着解除,找总算回过神来,用力关上车门。我看向茧墨,无言地责备她为何狐狸会出现在车子里。茧墨摇摇头,像是叫我不要再多问。* * *「非常抱歉,我们带走日斗少爷时,他提出的条件就是要我们把他带到茧墨小姐身边。当然,我们已经确认清楚,少爷并没有加害小姐的意思。」司机握着方向盘解释着,前座的茧墨一声不吭。狐狸配合似的朝我们亮了亮双手,他手上的银色环状物闪闪发光。他那双瘦干的手腕被铐上手铐,但是不知为何,他似乎心情不错。该不会是上次打他下手太重,把他的脑子打坏了吧?日斗愉快地问我:「你们都在人口贩子家,想必是遇到了很糟糕的事情吧,小田桐?几个人全都露出参加葬礼的臭脸,发生什么事呢?要不要讲给我听听?」看来,他是对我们的表情感到开心。之前吵着要死,现在似乎冷静不少。他的一举一动都让我已经很疲惫的头更加不舒服。拗不过他一再的要求,我简单地跟他说明了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在菱神工作室被提议的游戏。与雄介通电话的内容。人口贩子家的两具尸体。还有舞姬为了自己的原则而主动赴死。「原来如此,这个叫唐缲舞姬的女人还真奇怪啊……她的原则说穿了只是终极的自我〔请不要转码阅读(类似百度)会丢失内容〕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