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承认，里德尔的那一句“当然”听起来也没有那么刺耳。</p>

至少比邓布利多说话好听多了。</p>

“他今天施展的能力确实很强大，是伏……是黑魔王自创的黑魔法，但汤姆是直接继承了这个能力，而且继承得并不完全，只在情急之下才有可能施展……西弗勒斯，放松，他并不明白这其中的含义。”</p>

“他迟早会知道的。”斯内普的语气有些沉重，“知道他自己是谁的儿子。”</p>

“但我们别无选择，西弗勒斯，正如我们无法选择黑魔王迟早会回来一样。”</p>

“那为什么不直接……”</p>

“他只是个孩子，西弗勒斯，一个幼年不幸的孤儿。”邓布利多坚定地打断了斯内普未说完的话，“即使当年能预见黑魔王会做出什么事来，我依旧会保护好学校里的汤姆，因为那时的他也只是个孩子，无辜的孩子。”</p>

虚伪，愚蠢，顽固……此刻斯内普心里将自己所有能想到的贬义词全部加在了邓布利多身上。</p>

他难以想象自己居然会耗费这么长时间来听这些长篇大论的废话，</p>

“不过小汤姆倒是提醒我了，西弗勒斯，他的母亲……你觉得有可能是谁？”</p>

“不是食死徒。”斯内普回答，“至少不是我认识的食死徒。”</p>

随后便是短暂的沉默。</p>

“西弗勒斯，汤姆这学期的黑魔法防御术就交给你了……你也听到了，汤姆喜欢你，愿意跟着你。”</p>

“荣幸至极。”</p>

“孩子，终归只是孩子。”邓布利多笑了，“汤姆对你的信任是无条件的，成年人的世界里很少会有如此单纯的情感。”</p>

“荣幸至极。”</p>

“而且汤姆很有天赋，虽然他不太会看书，但他试过几个变形术的咒语，都是一次……”</p>

“荣幸至极，校长。”</p>

斯内普显然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p>

空气又安静了好一会儿，两人各怀心事地站了很久。</p>

“西弗勒斯，你在想什么？”当邓布利多看着巨乌贼的触手尖端划过水面时，突然开口打破了这片寂静。</p>

“无意冒犯，校长。”忍无可忍的斯内普放弃了压制自己怒火的打算，“但我的确是在后悔没有给您今天的晚饭里倒两瓶沉睡药剂以便让您安睡到圣诞节。”</p>

“我对里德尔的态度不会变……至少目前不会，校长，我现在同意卢修斯的意见，他暂时没有家人朋友，趁早解决他也没有人会在意，一个黑魔王已经足够让我们印象深刻了，我可不想亲手培养出来第二个。”</p>

说完，不等邓布利多回答，斯内普已经转过身，大步朝着城堡的方向走去，黑色的斗篷在身后翻滚，遮住了他的背影。</p>

“是啊……他和汤姆很像。”邓布利多喃喃自语道，“但是他有朋友，也愿意交朋友……即使那只是一条蛇，但这就是最彻底的区别了……更何况现在……”</p>

声音越来越轻，逐渐消散在了风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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