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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好。”斯内普用审视的目光缓缓地打量着里德尔,就好像第一天认识他似的。</p>
“如果我是你,我肯定不会选择在自己受到重大怀疑时再次在不适宜的时间出现在不适宜的地方。”斯内普冷冷地看着他,“如果你始终保持这种态度的话,那么我完全有理由——或许也有必要——把你从这里开除。”</p>
“您随时可以那么做,先生,而且我自认为态度没有任何问题。”里德尔毫不退缩地迎着斯内普的目光,“顺便说一句,如果我是您,我在怀疑什么人之前肯定会仔细思考一段时间,不是吗?”</p>
“我从没发现你这么擅长狡辩。”斯内普似乎有些讶异,但却并没有回答里德尔的反问。</p>
里德尔沉默了一下,再说话时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冷静。</p>
“您以前是相信我的。”里德尔费了不小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因此我以前没必要对您……狡辩。”</p>
两人又无声无息地对峙了片刻。</p>
“您不能开除我,先生。”里德尔很快就藏好了刚才那一瞬间有些失控的情绪,“邓布利多教授说,没被证实有罪时就是无辜的——碰巧,您的怀疑不能作为证据。”</p>
“是吗?”斯内普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那么屡次违反校规夜游也许是你喜欢的确凿证据?再加上开学时你特殊的到校方式……别总是那么自信,里德尔,要开除你的理由其实非常多,只要我想,随时可以办到。”</p>
“……所以您需要我现在回去收拾行李吗?”里德尔感到积压心底多日的火气此刻隐约有了冒头的趋势,“或者您又打算关我一个月的禁闭?可惜您的魔药材料已经被我处理完了。”</p>
几句话未经任何思考便冲口而出,挑衅的意味已经过于明显。</p>
“别仗着我对你的纵容就为所欲为,里德尔。”斯内普眯起了眼睛,“我们之间实际上没有任何关系,我随时可以拒绝继续担任你的监护人,明白吗?事实上,我越来越意识到当初根本就不应该答应邓布利多接受你的监护权,你除了给我带来数不清的麻烦之外一无是处。”</p>
“另外,在我正式作出开除你的决定之前,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和其他学生做一样的事,不要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听懂了吗?”</p>
里德尔从斯内普极快的语速和极轻的声音中清晰地听出了压抑到了极致的怒火。</p>
“……”</p>
“听懂了吗?”斯内普重复了一遍最后那个问句。</p>
“……”</p>
“回答我的问题,里德尔。”斯内普威胁似的向前走了一步,“你听懂了吗?”</p>
里德尔紧紧地捏着拳头,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p>
不可否认,当斯内普再一次以监护权一事相威胁时,他还是像以前那样无法避免地害怕了。</p>
可是对方说的没错,他们原本就只是陌生人,先生对自己也没有任何责任与义务——只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以及邓布利多的安排之下多了一层极为脆弱的“监护关系”。</p>
可是先生一开始就不想接受这个所谓的监护人身份,现在对自己的厌恶与不耐更是达到了顶点。换句话说,自己现在已经完全无法判断先生说的那些威胁力极强的话到底是不是出于真心了——当然,他衷心希望不是。</p>
“听懂了,先生。”里德尔再一次对上了斯内普混杂着漠然与防备的目光,“安分守己而已,对吗?”</p>
“而已?”斯内普嗤笑了一声,“你可从来没做到过。”</p>
“我会做到的,先生。”里德尔低下头,声音和他的心情沉闷,“很抱歉……给您惹了这么多麻烦。”</p>
“立刻回到宿舍去,下次再被我抓到你违反校规,我保证会开除你。”斯内普得到了满意的回答,简单扔下一句话后便自顾自地离开了,留下里德尔独自在漆黑一片的走廊里愣愣地站了好久。</p>
“我该怎么办,亨特?”即使明知亨特此刻不在自己身边,但里德尔依旧忍不住像平时和它说话那样自言自语,“我现在不太喜欢这里了……我说什么都没人相信……现在连他也不相信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