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几个黑魔王都大笑起来,连小茶几上的黑色日记本都抖动着,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擦纸张的声音。
“是的,是的,”最后仍然是那个扶手椅里婴孩般大笑的黑魔王说话了,“我早就告诉过你的,当你无法再回头做一个麻瓜,当你在魔法界除了一身法力一无所有,当你不肯向着魔法界的主流低头认命,当你只要有一次为了活下去铤而走险——”
它细长的胳膊卷起魔杖,发射出一朵小小的烟花,蛇一般的脸上是带着恶意的快活。
“——那就只好欢迎你加入黑巫师的队伍了,汤姆。”它说。
汤姆消沉地说:“是啊,然后就只能东躲西藏的……”
他是真的有些意志消沉。坚持这么久,最后几个大佬做局斗法殃及棋子,现在这状态估计是回不去霍格沃兹了,即使是博爱如邓布利多,肯定也得把他隔离起来。家也回不去了,最好提都不要提,不然谁知道这个自绝满门的黑魔王会不会顺手“帮”他断绝亲缘呢?
所以以他挑剔的性子,即使发现自己躺在脏兮兮的床单上,也兴不起打扫一下卫生的兴致——当然,这也和他这会儿行动不便,魔力又不大听使唤有关。
“躲藏只是暂时的。”黑魔王的语气倒是很沉稳,“我总会东山再起的。”
“我们从不在命运面前卑躬屈膝,那些听天由命、指望靠着命运的眷顾过日子的蠢货们是不能理解这一点的。命运是不肯眷顾我,它一次又一次地把我推倒在沼泽地里,但是我总是能一次又一次从泥潭里爬出来……”
“瞧。”
它微微转动着眼睛,环顾着这间屋子。
“你正站在我父亲的祖宅里,有趣的是,我和我的父亲一天也没有相处过。他是一个麻瓜,麻瓜中特别愚蠢的那种,谢天谢地我没有继承他的脑子。”他尖冷地笑了笑。
“我母亲是个巫师,住在这个村子里,爱上了他——这么看来我母亲也是个蠢货。”黑魔王叹了口气,“当我母亲向我父亲坦诚她巫师的身份时,他抛弃了他……他不喜欢魔法。”
虫尾巴瑟瑟发抖地盯着地板的花纹,恨不得自己立时就聋了。
“他离开了她,回到他的麻瓜父母身边,当时我还没有出生呢,孩子。我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我孤零零地在麻瓜孤儿院长大……”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吧?我入学的时候别说那些目高于顶的纯血巫师们了,就连普通的麻种也能在一个穷苦孤儿身上找到一些优越感……但是你瞧,最后他们都还是要在我面前屈下膝盖、低下头颅,战战兢兢地不敢念出我的名字……”
“哦。”汤姆意兴阑珊地说。
黑魔王洞悉人心的眼神在他身上一扫而过。
“是的,”他爽快地说,“辉煌落幕了,十三年前我遭遇了一次惨败……伏地魔并不忌讳承认失败。人总是要从失败中爬起来。被打败——尤其是被可笑的意外打败并不可耻,可耻的是再不能爬起来。再说那也不算什么彻底的失败,至少也应当被视作一次考验,它证明了那个致命的咒语并不能夺去我的性命……我在长生的路上走得比谁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