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文泽虽然闭着眼,但赵直还是能感觉到他正在全神贯注地聚焦着自己。
“你看起来很淡定啊?”
赵直随口说道。
余文泽依旧闭着眼,一句话也不说。
“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像个女人?”
赵直望了一眼余文泽的脸说道。
余文泽始终一句话不说,但赵直看见他的嘴角轻微地抖动了一下,似乎这句话正戳在了他的心坎上。
“你是打定主意不跟我说话了对吧?”
赵直缓步走到了余文泽的床前,低头凝视着他的脸,那张白皙秀美的脸。
余文泽翻了一个身,将脸面向了墙壁。
赵直的嘴裏轻哼了一声,转过身去,走到了自己的病床上,坐了下来,他的眼睛依旧望着余文泽。
这个人有点不大正常。
赵直心中暗道,同时再次躺回到了床上。
房间内再次陷入了沉寂。
这沉寂让人心裏有些发慌,像是正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在空气中缓慢凝聚。
两个陌生人在一间房子里的沉默,远远比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更加让人难熬。
赵直实在没有想到自己会碰上这样一个奇怪的病友。
他觉得自己要是一直这样不说话,很快就会把自己憋疯了,尤其是他们还在精神病院里,那时可能就真的需要治疗了。
赵直正在脑中盘算着怎么撬开这个人的嘴的时候,一声有些沙哑的叫声忽然响了起来。
“嘿呀伊尔呦!”
高亢的叫声,刺耳的语调,差点将赵直直接从床上震了下来。
余文泽闭着眼睛,张开嘴巴,对着墙壁,朗声开唱。
“嘿呦嘿依伊尔呦!”
声音越来越高,嗓音越来越刺耳,似乎还夹杂着莫名其妙的方言。
赵直一骨碌从床上翻了起来,大声道:“你他妈这是在唱歌?”
“嘿 嘿嘿呦嘿嘿 嘿 嘿嘿呦嘿嘿!”
余文泽似乎完全没有理会赵直的意思,他翻了个身,将脸对准了天花板,撤开嗓子大声唱了起来。
“嘿嘿嘿嘿!参北斗啊!”
“嘿嘿嘿嘿!全都有啊!”
不仅唱腔极其难听,而且完全不在调上,最关键的是,歌唱者本人还一副旁若无人非常兴奋的表情。
这让赵直简直无法忍受。
“你他妈不要再唱了!”
赵直大声吼道,但他的吼叫声很快就被余文泽的歌声给淹没了。
“该出手时就出手啊!”
“风风火火闯九州啊!”
余文泽晃动着身子,脑袋左右摇晃了起来。
赵直‘腾’地一声从床上蹦了下来,快步走到了余文泽的床前,直接趴在了余文泽的身上,伸出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唔呀唔儿呦!”
“呜呜呜呜呦!”
余文泽的嘴巴被捂着,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但依旧在不停地在唱着,像是已经陷入了癫狂状态。
赵直双手齐下,奋力捂住余文泽的嘴巴,同时将膝盖顶在了余文泽的腰间,大声吼道:“你干啥都行,但他妈不要再唱歌了!”
余文泽似乎被顶疼了,他的嘴巴忽然奋力一张,猛地一口咬在了赵直的手掌上。
赵直痛呼一声,手掌猛地甩开。
“你是属狗的吗?竟然他妈的咬人?!”
赵直看见自己的手掌上多了几个牙印,不由地大声骂道。
“我是属驴的!”
余文泽白眼一翻,喉咙里发出一阵阵高亢嘹亮的驴叫声。
赵直急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同时身子朝着余文泽扑去。
“老子不信今天还治不了你了!”
赵直怒喝一声,翻身而上,骑在了余文泽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