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哒叮哒的声音响了起来,章悦已经沿着小路朝着前方走去。
余文泽的脑中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不能放她走!
余文泽快步往前,一把拉住了章悦的手臂,大声道:“你不能走!”
“啪!”地一声响,一个狠辣的耳光骤然打在了余文泽的面颊上。
章悦叉腰站立,双目瞪着余文泽,恶狠狠地道:“你这个变态,松开你的脏手!”
在余文泽尚未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啪!”又是一记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
“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偷窥狂,变态!”
章悦像是一头发疯的母狮子,怒目瞪着余文泽:“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来抓你,说你非礼我?!”
“我没有——”
余文泽急忙松开了手臂,往后退了两步。
“你已经非礼我了,手臂上的印痕就是证据!”
章悦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往前一步逼近了余文泽:“我看你这身警服是保不住了。”
“你——不能血口喷人!”余文泽的腮帮子在抖动,他实在想不到事情竟然会这样发展。
“好了,不要再狡辩了,你虽然非礼了我,可我若不说,没有人会知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小弟弟,你要知道,有些人你是惹不得的,否则只会引火上身。”
章悦拍打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将披肩摆正,然后便转过了身,朝前走去。
直到章悦的身影和叮哒的声响彻底隐没在了黑暗之后,余文泽才醒悟了过来。
一刹那间,他的心中悲愤交集,眼眶中有泪花在闪烁,他忽然很想仰天大吼。
“砰!”地一声响,手中的警棍砸在了自己的身上。
心中的呐喊在奔腾,一声声响彻五脏六腑——
余文泽啊余文泽,你究竟是干什么吃的?
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你不仅放过了一个形迹可疑的女人,还让自己得了一个非礼的名号!
余文泽啊余文泽,难道你天生就是孬种的命吗?!
不能哭——不能哭——
什么事就知道哭哭哭!
余文泽咬紧牙关,将泪花遏制在了眼眶裏面,他深吸了一口气,心底那股潜藏的怒火正在缓慢升腾,逐渐将悲愤替代。
余文泽嘴角扭曲,面皮发颤,他忽地将手中的警棍迎空抛出,然后后撤一步,凌空一个回旋踢——
“啪!”一声脆响,回旋的脚掌正好踢在下落的警棍根部。
警棍‘嗖’地一声没入了黑暗当中!
余文泽轻吸一口气,昂首挺立,说出了那句他之前只在心底说过的话语——
“我一定要像个男人一样。”
“去战斗!”
余文泽的话音刚落,黑暗中忽然缓步走出一个高大的身躯。
“余文泽,你在干嘛?!”
高大的身躯长着一张异常恐怖的面庞,他说话的时候,像是长着两张嘴。
这个人正是余文泽的副队长吴野。
余文泽笔挺地站立着,微微抬头,凝视着面前的副队长,他其实早就很清楚,那次的‘偷窥诬陷’事件,就是这个副队长一手策划的。
“正在巡逻!”
余文泽脸色紧绷地说道,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洪亮一些,底气足一些,可是略带颤抖的音调还是出卖了他。
“这是不是你的警棍?!”吴野冷眼凝视着余文泽,将手中一根沾满泥垢的警棍摇晃了一下。
“是的!”余文泽大声说道,“刚才不小心弄掉了,正在找。”
吴野此刻似乎没有心底调笑这个小警察,他将警棍按在了余文泽的胸口,一根指头顶着警棍在余文泽的衣服上旋转了几下,冷笑道:“衣服可以脏,警棍不可以脏,人可以丢,警棍不可以丢,懂吗?”
“懂!”余文泽将警棍抓在胸口,不停地搓着。
“那就好,下次别再让我看见莫名其妙的警棍从天而降了。”
吴野说完之后,嘴唇裂开,两张嘴巴交错扭动了一番,然后便从余文泽的旁边走过了。
当吴野的脚步消逝在了耳边之后,余文泽回过头去,望向了漆黑的小道。
“今天晚上可真是奇怪——”
余文泽怀抱警棍自言自语。
“先是章悦穿着艳丽,形迹可疑,然后是副队长行踪莫测,从草丛裏面钻出来,而且竟然对自己刚才的鲁莽行为没有一丝惩罚的意思,要是在之前,他肯定会尽其所能地让自己吃尽苦头的……”
“可是,今晚他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余文泽扭过头来,眉头轻皱了一下,望着自己胸前的警棍和布满污泥的警服,再次自言自语道:“不过更奇怪的是,我刚刚竟然可以那样跟副队长说话……”
“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
余文泽长吁了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