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赵直就起床了。
没过一会儿,二子也起来了。
赵直走了过去,坐在二子的床上。
“你昨晚蹲在我的床头干啥?”
二子摆了摆头,他的眼睛炯炯有神,完全不像是刚刚睡醒的模样。
“没干啥啊,你在说梦话,我就是过去听听你说的是啥?”
赵直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二子说:“你不知道这样很恐怖吗,你一睁眼,黑乎乎地,有一个人蹲在床头瞪着你……难道你就不怕把我吓死?”
二子咧嘴笑了起来:“其实我更关心,你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
赵直想了一会之后道:“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二子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赵直,眼神直勾勾的。
过了一会之后,二子才缓缓说道:“梦是很神奇的,有时候比现实更加具有参考意义。”
赵直没有理他,站起身子,走向了自己的床。
“我梦见了你之前说的那场大火。”
赵直躺在床上说道。
“嗯,还有呢?”二子显然并没有很震惊,这让赵直感觉更加奇怪了。
“火将所有东西都烧成了粉末,天地之间全都是火,最后,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有奇怪的东西从火中生了出来……”赵直望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孙震阳,“有人形,但不是人,长着很长的舌头。”
“哈哈哈哈!”
二子忽然高声笑了起来,神情亢奋而激动。
孙震阳也坐了起来,望着二子奇怪地道:“你怎么了,这大早上的,傻笑什么?”
“集体潜意识!”二子高声道,“有些东西正在梦中向我们揭示,我相信不久以后,很多很多人都会做到这个梦,同样的梦,这是未来的预言!”
“你别说的这么离谱……”赵直道,“我觉得我的梦只是受你影响而已,一个人怎么可能跟另外一个人做同样的梦!”
二子神秘兮兮地笑了起来:“怎么不可能,在我看来,大有可能,不,是绝对会!那我要再跟你说,梦跟梦有可能会互通,你是不是更不会相信了。”
赵直砸吧了一下嘴道:“不会的!我相信现实!”
二子:“等下次你见到梁哲问问他。”
赵直愣了一下,随后立马想到自己很久都没有见到梁哲了,看来是时候找个机会去拜会一下他,通过这一段时间的经历和思考,他相信自己肯定能够更加自信地与梁哲进行交流。
而且,他一定要问出梁哲当时是如何逃出去的,以及逃出去的过程,这对于他们的出逃计划有着非常重大的参考价值和意义。
“好,等下次我就去问问他。”赵直说道。
“别忘了还有谭维的事。”二子补充道。
“放心吧,我记得。”
三个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躺在病床上,只能做一件事,那就是睡觉。
可是他们睡不着,不仅睡不着,还感觉无比的厌烦。
时间过得很慢。
好不容易到了早饭的时间。
他们出去溜达了一圈,在休息室内吃了早餐。
早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整层楼充满着紧张和焦虑的气息。
这种气息不同于压抑。
似乎每个人都在害怕着什么。
情绪会传染,连交谈都变少了。
每个人都急匆匆来,然后急匆匆走,生怕将自己暴露在外面,或许藏起来是目前保护自己最好的方法。
赵直和甄晴坐在一桌上。
甄晴说:“我们女病区昨天也被带走了一个……”
“谁?”
“那个动不动就大哭的女人,平时在的时候感觉她有点烦,可真正走了,又感觉太过于清静了,你说,她还会回来吗?”
“应该会吧……”赵直不善于撒谎,说这句话的初衷是为了安慰甄晴。
甄晴忽然握住了赵直的手:“赵直,我有点害怕,我其实不应该来这裏的,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赵直抬起头,望着甄晴欲言又止的模样,道:“不要怕,我们很快就能够出去了。”
“真的吗?你想到策略了?”
“当然是真的,但现在你先不要着急,等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叫你。”
“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尽管说。”
有一个院警走进了休息室,环顾了四周之后,朝着女护士走去。
赵直低头道:“吃饭吧。”
早饭很快就吃完,气氛很紧张,所以他们也并未在休息室内过多停留。
还没有到关禁闭的时间,他们就各自返回了病房。
楼道内冷冷清清的。
病房的门全都虚掩着。
赵直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现在的情况突然发生了转变,有一个更加令人恐怖的东西正在悄然带走他们的生命,他们却完全无计可施,全凭院警们的一时兴起,说让谁消失,就让谁消失。
这裏没有公道,没有律法,甚至没有伦理。
所有的一切,都是乱的。
病房内也没有人说话,似乎不知道该什么。
他们就在一片难难熬的沉默当中度过了一个中午。
又到了吃饭的时间。
可是赵直感觉自己并不饿,但为了保持体能,他还是去吃了。
吃饭的病人并不多,零零散散的。
似乎几天之内,病人的数量就少了很多。
甄晴也没有来。
赵直,二子,王小胖,茗人,四个人坐在一桌。
今天下午将会是他们出逃的第一次,在昨天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对策。
现在他们要做一个短暂的碰头,每个人都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茗人说:“我们应该选在三点半到四点之间行动,那个时候,是院警防御最弱的时候。”
王小胖说:“我们要在腰上绑上木头板,以防电击。”
二子说:“这是一出戏,不光是考验我们的反应能力,更重要的是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