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又是一声女人的喘息声。
似乎是有意为之,又似乎是无意为之。
梁哲紧盯着那个监视器,监视器闪了两下之后,又变得黑乎乎的了。
过了好久,没再传来什么动静。
他一边盯着监视器,一边缓缓躺在了床上。
监视器像是一个催眠仪一样,盯着盯着,就感觉脑袋有些犯迷糊。
不知不觉,梁哲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了‘啪嗒啪嗒’地声响,梁哲的耳朵微微一动,眼睛立马睁开,‘嗖’地一下,从床上跳了下去。
他往前跑了两步之后,猛然弯腰,拿起了地上的饭盒,顺势朝前一扑,单膝跪在了地上,面朝铁门。
“啪嗒啪嗒!”细弱的声响从不远处缓缓传来,节奏分明。
这是脚步的声音。
听声音,可以判断出,他依然是今早给梁哲送饭的那个院警。
听声音,他似乎比早上的时候要放松一些了,不再那么紧张了。
但是,等等——
他似乎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在脚步落地与抬起之间,梁哲似乎能够感受到那种他奋力压抑在内心的东西。
那到底是什么呢?
这个院警究竟为什么会掩饰自己的脚步声呢?
准确的说,是他为什么会压抑自己的情绪呢,难道仅仅是为了不让梁哲窥探出来?
还是说,这名院警早就听说梁哲害死过两个他的同事,所以对梁哲心怀忌惮?
“啪嗒啪嗒!”
“啪嗒啪!啪嗒啪!”
脚步声的节奏忽然发生了变化,幅度明显加快了,或者说走得迟缓了。
梁哲继续听着——
“啪嗒啪!啪嗒啪!”
脚步声停在了梁哲的病房门前。
外面的人蹲下身子,似乎喘了一口气,等了几秒钟,却迟迟没有拉开那个小窗口。
不知道他到底在等待什么,或者是,在犹豫什么?
十几秒钟之后——‘咔!’地一声响,小窗口终于被打开。
那一瞬间,梁哲说道:“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打开呢。”
外面那名院警似乎吓了一跳,‘框!’地一声,小窗口关上了!
梁哲在门后面,能够听见院警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虽然他在极力掩饰,但还是完全控制不住。
梁哲不由地感叹:人心,真是奇妙。
过了一会之后,院警粗暴地打开了小窗口,似乎是想利用这个动作来证明什么东西。
这一次,梁哲没有说话,他将饭盒放进了管道里,缓缓往前推了一下,如果不放进管道,他就没饭吃了,而且还会被各种方法折磨。
饭盒顺着管道滑到了小栅栏那边。
栅栏被打开,饭盒滑了出去。
院警拿起饭盒,愣住了,他看到了饭盒底下写着的三个血红色的字:我知道。
这三个字什么内容都没有,但是却好像包含了许许多多的内容。
他知道——
他究竟知道什么呢?
他知不知道……我曾经做过的那件事……他知不知道我……
这三个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魔力——我知道——可是,我就是不告诉你,我知道什么。
院警拿着饭盒愣在门外,小铁门都没关。
这时,梁哲忽然说道:“M,从今天早上,我就觉得你与众不同。”
院警没有动静。
梁哲继续道:“是的,你跟那些院警统统不一样,你是独一无二的,你觉得你是吗?”
院警还是没有动静。
梁哲从地上捡起那几跟系在一起的长头发,用食指和拇指捏着,轻轻晃荡了起来,头发底端拴着的花生米也跟着晃悠了起来。
忽然间,外面传来了声音。
声音干涩,紧张,柔软,有点娘娘腔,如果只听这个声音,很容易联想到一个女人。
但梁哲知道,外面这个人毫无疑问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从他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就能判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