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可以,施主您随意坐。”中年僧人微微错愕之后,看出赵亮并没别的意思,赶紧比了比座位让赵亮坐下。
毕竟赵亮站着影响不怎么好,他们这些本来只准备来走过场的人一下子就像是被扒光了似的暴露在大家的视线中,总感觉怪怪的。
可这种息事宁人的做法并没有得到相同的效果,紧跟着悟尘也跑了过来,坐在了赵亮另外一旁的空位上。
林依婉看了眼面色无喜无怒的林淼,踮着脚轻着步猫着腰就跟着悟尘,然后将赵亮身后的小和尚请开,站在了赵亮身后。
商绿芜看了眼只是换了个座位的赵亮,对着那些想上前的工作人员招了招手,示意他们继续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准备。
中年僧人不认识赵亮,却对悟尘有所耳闻,见到悟尘既然跑到他们这列队伍中,受宠若惊道:“悟尘大师好,我乃净业寺小僧,佛号空知,久闻大师圣名,今日得见……”
空知的客套话还没说完,悟尘就朝他摆摆手道:“我来这儿就是跟随赵小友一起换个地方坐坐,别和我客气,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说着,翘起二郎腿拧开酒壶开喝,没有半分大师风范。
见空知一脸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赵亮对着空知笑声问道:“你是律宗的和尚?净业寺排号为空,你的辈分倒不轻。”
“施主对我佛教宗派有兴趣?”空知见赵亮跟悟尘关系匪浅,如今又对他表现得如此热忠,急忙说道:“如果施主有兴趣的话,不妨来湘潭净业寺听我寺中主持宣传佛法,我人轻言微,修习多年不得成果,轻言佛法,怕是要在悟尘大师面前失言了。”
“律宗对于我来讲过于严谨,所以不适合我,我还是比较喜欢散漫的自我修行。”赵亮刻意缓解着空知在悟尘面前紧张的情绪,推了把主修唯识宗的悟尘:“酒和尚,我倒觉得你可以去净业寺净化一下,每天酒气薰天的,你是准备向济公看齐吗?”
“我做不到济公那样多管闲事,我管好自己就好。”悟尘扫了眼空知身后的那些弟子,轻叹一声:“倒是你,空有佛根却不入我空门,这才害得一些本不该入的为补平衡入了进去。”
“佛在我心中,何需入空门才觅之,酒和尚,不要告诉我你连这些道理都不懂,就像这满大殿的道士,就算入了道又怎样,心系财富,也不过是入了旁门左道,偏偏自己还不自觉。”赵亮扯了几句,觉得自己有些愤青了,重新拉回话题,继续对着空知问道:“对了,我见来参加佛道大会的除了信音大师等人之外,就只有少少十数人,今年这届湘南佛道大会不是召集了南方大部的佛道中人吗?”
听到赵亮提起的问题,空知支支吾吾的没有发言,本无心理会空知的悟尘轻哼一声:“有话就说,憋着干嘛,佛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嘛,说谎可不好。”
悟尘一发话,那空知环顾四周,见除了佛家人一直注意着悟尘之外,松了口气,这才低声道:“其实湘南的佛道大会说白了只是道家人的聚会,我看施主年纪轻轻,就多嘴告诉你实情,实际在二十年前佛道两家由于一件事而彻底分为殊途,而由于发生地就在南方,所以导致当地道家人排斥佛家,佛家人本就讲究不惹尘世,如此一来谦让避及,久而久之,佛道大会的主持及会长委员等人随着我佛道中人的退出,渐渐变成了道家独大,就形成了如今的局面。”
“再说现在人心不古,佛家主张净心,是件积功德却无法积累财富的事,而道家术士则可以利用术法借运生势利财富,佛道大会举办方都是商户发家,更注意于道家人士也是情理之中。”
提起二十年前的事,赵亮虽没有经历过,但也知道是缘自于何,看了眼对空知回答早有预料的悟尘,赵亮暗道:悟尘故意借空知之口告诉我这件事,有什么目的?
想让自己利用这次机会将佛道两家关系联系起来?先不说自己是名不见经传的后生,就算是信音这种名满天下的神女,怕是也不能在这一周时间内达到这个目的。
那是想让自己给本就与世无争的佛家争得一席之地?那纯属扯淡,事不关己,就算自己把整个大殿的老道比下去,给佛家立威,怕也不过如此,反弹之后道家对佛家的孤立更甚。
想不透的问题赵亮也不打算去想,装作对此没兴趣掠过了这个话题,可不知为什么,赵亮心裏还是有些不爽,可能是由于悟尘笑得太得意,他才不爽的。
空知是个话不多的僧人,再加上赵亮虽表现得对净业寺有兴趣,可一谈起来却比空知了解的还多,这让假意的对话就无法进行下去。
细观那些暗中交流火热的各大道派,反观冷清的三支佛家流派,赵亮盯着那些坐在贵宾席,时不时有人前往道派中间去搭讪的各大财阀名商,忽地开口道:“酒和尚,你说让那些无利不往的商人出些血做些善事困难不?”
悟尘认真看了眼那些油光满面的代表人物,笑声道:“对于我来讲不难。”
“那对于我呢?”赵亮眼睛一眯:“我记得佛法也可以修身养性延年益寿,酒和尚你还记得是哪一卷哪一章不?”
悟尘一呆,佛法里哪里有明显说可以延年益寿的章卷,不过看赵亮神情不似有假,狐疑道:“哪一章有?”
“每一章都有。”赵亮狡黠一笑,见悟尘一脸愕然的神色,继续道:“你刚才说想要跟在我身后?”
“这个……”悟尘有种陷阱在眼前不得不跳的感觉,硬着头皮道:“只要不让我去送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