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刘静云醒来,孙东平已经不在了。那半边床铺摸着冰冷冷的,不知道他多早就起了床。
同往常一样,餐桌上放着买回来的豆浆稀饭和油条,今天他还煎了一个蛋。豆浆下压了一张纸条:“有点事,中午不回来吃晚饭了。PS:衣服我拿去干洗了。”
“什么事那么急啊?”刘静云把纸条揉皱了,随手丢进垃圾筐里,开始吃早餐。
此刻,杨露正掀着窗帘往楼下往,一边招呼顾湘:“快来看呀!那个变态还在那里呢!”
顾湘无精打采地在熨衣服,对这桩八卦没有丝毫的兴趣。
“他大概是在等人吧?”
“大清早就在那里了!”杨露有板有眼道,“我看了时间的,是早上六点五十。谁会这么早来等女朋友啊。”
“也许是上晚班的同事。”
“哟!”杨露有新发现,“他那车是平治呢!可惜太远了,看不清他长相,不过似乎挺高的,应该也很帅吧。”
顾湘笑了笑,“你不是才说人家是变态吗?”
“变态也未必就是丑男啊。”杨露理直气壮,“对了,你不舒服吗?你今天脸色很不好,也没什么精神。”
“没睡好而已。”顾湘低垂着眼帘。
她一整也都没有办法合上眼睛。只要眼睛一闭上,往事就狂风暴雨一般袭来,让她简直无法招架。而她张开眼睛,白日里孙东平和刘静云亲密的一幕又反反覆复地上演。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痛得都快要炸开了,焦躁和悲伤堆积在胸口,压得她不能呼吸。她干脆下床在房间里反覆地走着,可是根本就缓解不了这种难受。
也许哭出来就好了,可是她的眼泪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流尽了,她现在两眼干涸,就像沙漠里的干枯已久的泉眼。而自己就是那长途跋涉才来到泉边的旅人,看着这没有水的泉眼,只有活活等死。
最后还是富贵将她从精神错乱的边缘拯救了出来。这只老猫用它冰凉的鼻子蹭着顾湘的手心,担忧地喵喵叫着。顾湘的心一下就平静了下来,软软地疼着。
是的,她总说自己这些年孤单寂寞,没有一个伴。但是富贵是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它沉默无声地关怀着她,注视着她,依赖着她。而且,当初它出现的时候,她和孙东平还多么地相爱啊。
顾湘无奈地笑着,抱着富贵,靠在床头,一点一点看着时间流逝,看着日光逐渐把窗帘照亮。
“哟,有人去搭讪他啦!”杨露又在那头大呼小叫了起来,“是楼上销售部的人。别是看人家长得帅,故意去找话的吧……呵呵,瞧,这么快就被赶回来了……”
“小露,你不上班吗?”顾湘提醒她,“现在都八点啦!”
杨露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窗口,回房间换制服,“一会儿我要下去,问问他到底找谁!”
顾湘笑她,“万一真是变态,又很帅,你会报警吗?”
“帅哥才不需要变态呢!”杨露往脸上扑粉。
敲门声突然响起。
顾湘手抖了抖,强自镇定下来,放下电熨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