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机会一直都没有,他安排她呆在西渚有他的道理,她从没想过反驳,却也是心心念念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他不知道。
她又低下头,没有看他,“不想。”
“唔,为什么?”他扬眉,问。
她皱了皱眉,直接将头埋进他怀里,声音里带些浮躁,“就是不想。”
“恬恬。”他低声叫她,“抬起头。”
过了两秒,她才缓缓抬起头来,然后,便是他越来越近的脸,他的唇轻轻辗转在她的唇上,贴着她的唇线移动,边吻边说:“这个礼物喜欢吗?”
她被他吻得愣住,直到他放开她才渐渐缓过神来,神色不明的看着他,他说:“傻姑娘,喜欢吗?”
她的泪水轻轻地划过脸颊,他温柔的擦拭,慢慢的,指腹所过之处,都有他的余温,他笑了笑,“这么爱哭,嗯?”
“许南庭,你这个混蛋。”
“嗯,我是。”
那晚,是他们认识几年来,沈恬最开心的一个夜晚。
但她却不知道,那晚过后,许南庭便杳无音信,只是留了张便条。
上面用黑色的钢笔写着: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每一个字都刚劲有力,力透纸背。
这一等,便是两年。
那两年,她住在学校教师公寓。
他回来那天,天下着小雨,她刚下课回公寓,远远就看见那个,高高瘦瘦的,打着伞站在门口,嘴角还叼着烟,胡茬还没修理干净,她顿时就笑了,许南庭,这辈子,真的是非你不可了。
她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几个人都看着她,黄兜儿叫了她一声,她下意识的抿了抿唇,看向景山。
“买了什么?”景山问。
她斟酌了几秒,“女性用品。”
黄兜儿在一旁附和,“就女孩一般用的那个。”
“之后去哪了?有没有说什么?”
沈恬摇头,“她只说回去换好衣服就还给我,之后……”她猛地抬起头,“难道……那天就出事了?”
景山点头,“法医鉴定,尸体在水里侵泡了有十七天。”
“那……是自杀?”
“嗯。”景山沉沉的吐出一个音节后,沈恬似乎失去了全部力气般靠在椅背上,她简直不敢相信,那么灵动的一个女孩子,她……
“有什么事还会再找你们的,打扰了。”
送他们离开后,黄兜儿站在门口,看着沈恬失魂落魄的样子,想了想,问:“要不要通知老大回来?”
沈恬轻轻摇头,“不用,他有事忙,别和他说。”
这天超市暂停营业,黄兜儿回了家,沈恬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心裏还是有些难过,怪不得第二天没有再见到女孩,她也不在意衣服的事情,只是冥冥之中想遇见她,不曾想,那天的匆匆一见,便再也没了她的消息。
她拿着笔记本放在腿上,打开私人日志,阳光照在她的侧脸上,有一缕头发从耳后滑了下来,远远看去,沉静,孤独。
那天的阳光比昨天还好,东方朝霞,很浅。
□□点的太阳如溪水,像是彩虹下,你的脸。
隐约记得你满眼的拘谨,还有忘不掉的声线。
想起一个淡淡的轮廓,笑的花枝乱颤。
那是你吗?亲爱的女孩。
我亲爱的女孩,深夜里,星星似是你的眼。
陪着我走过遍野满山。
直到,天亮了,你还没回来。
沈恬将文档保存,命名为《背着天空的女孩》。
写完后,她没有发现眼眶已经湿润,刚将笔记本合上放在地上,眼睛扫到身后,她快速站起,男人已经提脚走了过来,伸手轻轻地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滴,叹了口气,拥她入怀。
许南庭的温暖,沈恬鼻尖一酸,埋进他的怀里,伸手紧紧的抱住她的腰,闷闷的开口:“一定是黄兜儿和你说的对不对?”
“他不说,你就打算这样等我回来?”他声音里带着点生气,又不忍凶她,沉沉的舒了口气,温柔的开口:“不哭,嗯?”
沈恬贴着他的胸口,轻轻点头,“我总觉得她很亲切,心裏像是堵住了什么一样。”
许南庭将脑袋搭在她的头顶,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发,“我订了两张明天飞昆明的机票,出去走走好不好?”
……“昆明?”沈恬从他怀里抬头。
“不想去?”许南庭柔声问。
沈恬摇了摇头,“我想坐火车去,好不好?”
许南庭笑,擦了擦她的眼角,“好。”
案件在第二天早上他们俩出发之前就破了,答案却让每个人都顿觉沉重。
泠泠没有父母,是由姥姥养大的,她是西渚初中的转校生,平时也是两周才回来一次,那天是周末,泠泠回学校的日子。直到尸体被发现的几天前的周末,姥姥一直等不见孙女回来,找了几天才找到,却不想已天人永隔。
学校同学说,玲玲在学校很少和人来往,老师就当教室里没这个人一样,她的消失,压根没人去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