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以前,借给她十二个胆也不敢,好像突然就什么都不怕了,对她而言,还有什么好失去的呢?
无奈的笑了一笑,沈恬撑起脑袋望着天空,昆明的夜晚很蓝,稀稀疏疏的星星围绕着明月,清冷的光线洒了下来,明亮了整个院落,美得不可方物。
离开许南庭,或许也没那么坏,至少现在,她是平静而安心的。
沈恬进屋的时候,楼下的灯还亮着,窗前男人的影子挺拔而立,她不由得摇头,这样安静的巷道,怎么会有如此脱俗的男人,而且举手投足之间,不乏深沉。
晚上大约十一点左右,沈恬卸下了满身的疲惫,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脑海里一片空白,似乎遗忘了所有的事情,好像睁开眼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原来,许南庭真的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她闭了闭眼,脑袋陷在软软的枕头里,突然地,眼泪便流了下来。
多少个夜晚,她是枕在那个人的的胸口甜蜜入睡的,他会温柔的将脑袋抵在她的头上,轻轻蹭着她的头发,双手拥抱着她,给她最安全的依靠。
记忆,如此的不顾一切,扑面而来。
第二天,沈恬起得很早,她补了淡淡的妆,看着镜子里颇有些憔悴的脸,她弯起了嘴角,这样子,会好一点吧。
她下楼的时候,男人不在,无意间一撇,却看见客厅的玻璃门上贴了张纸,上面简单写着:
有事外出,沈小姐自便。
末尾简单的写着四个字,温晋安留。
今天阳光还不错,她穿着白色的帆布鞋,上身是简单的蓝色小吊带,配着黑色短裤,整个人一身清爽,除了那双红着的眼睛,她将大门关好,翻出包里的黑框眼镜戴上,踢踢踏踏的出了门。
二十五岁的女孩,有时候单纯的像个固执的小孩,却仍旧乐在其中。
街道上人不算太多,她在一家商场转着看了几件衣服去结账,才发现钱包里那张许南庭给她的金卡还安静的呆在裏面,这张卡,她给许南庭买衣服,买礼物,几乎没给自己买过什么,如今即使离开,这张卡也绝对够她花一辈子了,可是,他的钱,她不想用。
“小姐,总共是三千元。”女服务员再次提醒着面前发呆的女人。
沈恬回过头,拿出自己学校的工资卡递了过去,“谢谢。”
购置了大部分东西后,她已经有些累了,慢慢的走在街道上,将手里的袋子往地上一放,径直坐在路旁的长椅上休息,已经正直中午,阳光还算温和,可她实在是走不动了。
陌生的城市,孤独的人。说的就是她吧。
沈恬静静一笑,掏出那张金卡,仔细的看了看,拇指慢慢的摩擦着它上面的数字,仿佛要抹掉和他之间的所有故事,有关他的,她什么也不想留住。
片刻,她提起袋子,信步走向前方不远的垃圾桶,眼睛都没看就将卡丢了进去。
所有的与你有关,从现在开始,不复存在了。
沈恬前脚刚离开没多久,就有双修长的手指将卡捡了起来,男人的眼神深邃,盯着女人消失的方向,眉角扬起,嘴角有意思的勾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那边几乎是瞬间就接了起来,冰冷的声音,丝毫的起伏都没有,只是简单的一个字,“说。”
男人玩味的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哥,你的女人挺有骨气啊,金卡都丢掉不要了,这可够她丰衣足食一辈子了。”
电话那头的人捏着手机的手指一紧,眉头紧蹙,定了几秒种,嘴唇嗡动,“继续。”
男人无奈的的耸了耸肩,“她买了生活用品,逛了几个商场购置了些衣服,现在正往回走。”犹豫了一下,他问:“我就不懂了,对她这么上心,当初她走怎么不拦着?”
“晋安,有些事情强求是没有用的。”只是不知道如何继续爱她。
许南庭站在落窗下,转头看向六十四层楼下的熙熙攘攘,闭上眼轻轻的吐了口气,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那,你们?”
许南庭沉默了会,没有回答他,直接转向另一个话题,说:“她有些路痴,你赶紧跟上去吧。”
温晋安应了一声挂断电话,跟上已经走得很远的那个身影,之前受许南庭所托,他快速从A市赶至昆明,租下了他指示的房子。
他曾经问许南庭:“为什么是这间?”
许南庭几乎是没有思考就回答他:“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