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已经大了,路上的脚印很明显,一脚踩下去,立即出现一个深坑,她笑了笑,叶熙,我会好好的。
她回到家的时候已经黑夜,房间暗着,没开灯。
她可以看见许南庭坐在沙发上,指间微弱的火光,她打开灯,他看着疲惫不堪,胡茬儿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修理了,眉宇间的落寞清晰可见,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缓缓的吐出来,接着,又深吸了一口,颓废的像是个落魄不堪的画家。
沈恬轻轻走了过去,坐在他的对面,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
“许南庭。”她轻声开口。
他手指微微一僵,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抬眼看他,嗓音沙哑的厉害,“说吧。”
“我们……就这样吧,离婚……”她的话还没说完,许南庭就厉声打断她,“我不同意。”
他的声音低沉压抑,嗓子像是着了火似的,红着一双眼看她。
“那你想怎么样?”她无力的问他。
许南庭皱眉,看了她半响,低声,“就这么想,离开我?”
房间很安静,可以听见他粗重的呼吸,还有窗外雨打落窗的声音。
沈恬没吭声,许南庭突然笑了,“你知道我不许你离开可以有很多种方式。”
她吃惊的看着他,说不出话,许南庭自嘲的勾了勾唇,“我可以允许你离开,但我不会离婚。”
她知道,许南庭的手段,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对闻辛,在知道闻辛伤害了她令她流产之后,他就像是疯了一样,动用一切手段丝毫不讲人情,将闻辛送进了监狱,长达二十年,那是比任何痛苦都难熬的折磨。
但沈恬知道,许南庭会将她囚禁着。
她点头,“好。”
她起身,准备回房,刚走几步,后背就有一股力量将她抱了起来,许南庭一直抱着她进了卧室,将她丢在床上,压着她,眼神里满是她看不透的混沌,他危险的眯了眯眼,低声附在她耳边说:“陪我做一次。”
“许南庭,你发什么疯?”她不断的挣扎在他身下,怒吼。
“我是疯了。”他的声音压抑的可怕,像是沉积了太久的怒气一下子就爆发似的,她被他低吼的一愣,僵住,突然放弃了挣扎,任由他吻着她。
许南庭从她的额头,一直吻到鼻尖,锁骨,再到胸口,流连忘返,这一晚,他就像一个黑夜撒旦,而沈恬也终于知道了外界传言的许南庭是多么冷漠果决,手段狠厉。
他一直要了她好久,直到天际微亮,她才昏昏欲睡过去。
许南庭用棉被盖住她□□在外的身体,坐了起来斜靠在床头,裸着上身,从床头柜上拿出香烟开始一根一根的抽,他的眼睛里尽是冷漠,迷雾缭绕在他的头顶,他眯着眼侧身看了眼仍旧熟睡的女人,心裏的痛越加深刻。
从她苏醒过来,一直到现在,她一直都在抗拒他的爱,每每看到她和叶熙在病房里聊得那么开心的时候,他嫉妒的发疯,甚至他想过躺在那里的人是他自己。
他原以为她会原谅他的欺瞒,却没有想过她会想逃开他,他从来都没想过勉强她,昨晚的他,真是被她气的要疯掉,她竟然说要离婚!怎么可能?他用心良久了这么长时间终于一点点将她画地为牢,怎么能放弃她?
他咬着烟,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她似乎有些痒,嘟囔了句,转过身又沉沉睡了去。
良久,他将烟头摁灭,重新躺进被窝里,从背后抱紧她,像是怕她立即逃走似的,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怎么都不放开。
沈恬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许南庭不在,她拖着疼痛的身体洗了澡,然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收拾了些必备的东西,离开的时候,她看了看这个充满他的味道的家,鼻子不可抑制的酸了酸,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两年半。
一个阳光很好的午后,繁花似锦的锦山公园,一个女人坐在长椅上,嘴角泛着温柔的笑意,眼睛落在距她一米的前方,一个大眼睛的小男孩坐在婴儿车里,调皮的玩着手里的风车,嘴裏还振振有词的叫着,她不禁失笑,才一岁大点,却这么早熟,刚刚见到一个漂亮的小女孩还哭闹着要亲人家,真是不知道跟了谁。
她的脸色突然的黯了下来,不动声色的敛了敛眉,又恢复往常的笑意。
良久,她站起身,走到小孩身旁,推着婴儿车慢慢的往回走,她穿着很普通的短袖长裤,头发随意的挽了起来,眼神里,有很温柔的东西。
直到她推着车走远,身后的路虎车里的男人才下了车,眼神隐晦不明的盯着她远去的方向,渐渐的,嘴角浮起了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