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桌布,整个屋子白得吓人,由此可见屋主的性格有多偏执自恋。
对了,连电话机的颜色也是白色的。
“唔,要做得干净一点,我不想再看到这个人。还有,那日所有的工人,都解散掉,催眠了送回原来的地方。”修长的指尖,捻转着话筒尾端长长的电话线,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却是异常犀利。
“是的,金少,我会照办,您请放心。”
话筒边的唇角稍稍扬了扬,白皙修长的手,握着雪白的话筒优雅地放下。
“金少,外面的柜子地板什么的,我都擦了一遍了。”门突然被推开,探出一颗小小的头,满脸的灰渍,一双大眼,眨巴眨巴。
金少含笑看着她。
“哎?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她又慢慢地退了回去。
木门咚咚响了两声,缓缓地被推开。
这次,她用非常沉稳的声音问道:“金少爷,外面的家具和地板包括窗户,我都清洁了一番,你看还有什么要求?”
懒懒地靠在椅子里的金烨彬突然“扑哧”一下轻笑出声,摇着头,叹息:“没有了,楼宝,难得休息,你不睡会懒觉吗?”
“懒觉?真是久违了!”
以前做宅女,不到中午不起身,现在扮演小女仆还债,住在债主家,哪有心情去睡懒觉。
“去睡一会儿吧,中午我会去叫你。”他立起身,探过手去,擦掉了楼宝脸上的一块污渍,“去吧,不要太累了。”
温热的手指,刚一触及楼宝的脸,滚烫的红晕就从她的脸颊蔓延开来,一直席卷她的脖子。
“嗯,那我去睡一会儿了。”她忙不迭地转身就跑,拖着小拖鞋,跑得踢打踢打直响。
跑过两层楼梯,她一下子蹲在拐角处,捂住心脏,那里跳得非常快,和着脸皮之上的滚烫的温度,让她不知所措。
只是萍水相逢,他又是那么的优秀,有才又有钱,怎么会同自己这么一个小虾米暧昧?
想到这裏,她的心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脸上的滚烫也逐渐地消散下去。
灰姑娘,也不见得一定就会幸福啊,所以,楼宝,千万不要有丝毫的动心。她甩甩头,一下子拉开了自己的房门,朝着屋里的大床,扑了过去。
意识逐渐地松弛了下来……
“楼宝,楼宝……”
迷蒙之中,有一片雾水,遮掩住她的眼,四周是白茫茫的一片,她拖着拖鞋站在同样白茫茫的地上,听到远处,不断地有人呼唤着自己。
“楼宝,楼宝,过来!”
那个声音清冷无比,带着一丝倨傲,像个不可一世的王子,楼宝瞪大眼睛,踮着脚,朝着雾气中看去。
“楼宝,快过来。”那个声音变得不耐烦起来,楼宝从薄雾中只看到一片黑暗,间歇有着蓝色的磷光混在其中。
妖怪?神仙?
楼宝大惊,身子不由自主地向那片黑滑去。
不能再靠近了,她越发紧张,反手脱下拖鞋,使出吃奶的劲儿丢了过去。
这一下,是那么准,那么用力,薄雾之中的那个声音暴怒起来,大吼一声:“楼宝,你居然敢砸我!”
楼宝一下子醒来,冷汗淋漓,不禁抱着被子,浑身哆嗦。
她的眼,慢慢地,极缓慢地溜向床边,那一双拖鞋,果然只剩下一只,带着水渍,横要床下。
这是个梦,这是个梦!催眠它……催眠它,它其实是个梦!
她拉上被子,消极地逃避着。
“哈哈哈哈!红城大人,笑死我了。”
城市的彼端,另一张脸上面色铁青。
精致的五官,冷森森地僵着,柔软乌黑的发丝上,顶着一只小巧的拖鞋,湿漉漉的,从上面不停地滴下水来。
“我见过话多召唤爱侣的人,这么狼狈的,你是第一个!”对面的金发男子,犹自笑个不停,眼泪从眼角处挤出,破坏了他原本很是英俊的一张脸。
冷森森的一记眼神,凌空抛了过来,将他的笑冻僵在脸上。
“红城大人,你还要尝试吗?”金发的男子擦了眼角,好不容易才忍住笑,装作很严肃的样子。
“不要。”他冷冷地从头上扯下拖鞋,抓在手里,面目狰狞的凝视。
“那,你打算怎么样?”
黑发的男子,冷淡淡地坐下,面无表情地低头,修长的手,抓着那只拖鞋,来回的晃动。
“我打算,继续买手机!”
朴哧,一口茶水,呈抛物线状喷洒。
上次的手机,已经彻底沦为了手电,他实在很好奇,下面一个,会是什么样的实用家电。
或许积满楼宝小姑娘柜台里的所有国产手机,他的红城大人依然爱在心头口难开吧。
唉,矜持这玩意儿不该是女人所独有的吗?
大衞童鞋第一次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
……
鲜红的跑车,悄声无息地滑过街道。
敞着篷,裏面传出激烈的音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