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楼宝的动作一顿,接着软软地倒了下去。
她的身后,站着不停喘息的金老太。
“为什么不敲晕她!”金老太怒吼,扶着墙,气得浑身发抖,“你学了这么多年,只剩下了妇人之仁吗?”
金少没有答她,蹲下身,将楼宝慢慢地搂进了怀里。
“烨彬,听话,放弃她吧,妈觉得留着她是个隐患!”金老太喘着气,竭力劝着自己的儿子。
金少抱起楼宝,抬起头来,第一次正色严肃道:“妈,她是楼宝!”
金老太被他悲痛欲绝的眼神给惊了一惊。
“楼宝是唯一的!”他心裏痛着,可是却将楼宝搂得更紧,“我这辈子,只任性这么一次!”
金老太不说话了,这个孩子从小到大都冷静得可怕,也理智得可怕,从来不懂得心软,也不知道情为何物,此时这个模样,显然已经情根深种。
再多的话,也劝不了一个溺于情爱之中的人。
她只能深深地叹了口气。
“妈,这颗生命珠,你先吞了吧!”金少想起什么似的,掏出颗细小的淡绿色珠子,递给金老太,珠子散发着柔和的薄绿之光,在他指尖晕染开来。
“你吃吧,妈只要看着你成家就满足了,活那么久做什么?”金老太叹气,推开那颗珠子。
“不会只有一颗的!”金少恢复了一贯的自信,笑容又变得温润儒雅。
金老太迟疑地接过生命珠,将它放入口里,那颗珠子所散发的温暖,从她的身体百骸蔓延开来。
“很舒服!”她抚着胸露出个笑容。
“有效果就好!”金少抱着楼宝,嘴角带笑,心下思量着,他必须也要有一颗生命珠,这样才可以长长久久地陪伴在楼宝身边。
楼宝一直在沉睡,睡了一天一夜,眼泪始终没有断过。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她才缓缓地打开眼帘,眸子里死灰一片,似乎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宝宝,你醒了?”金少惊喜地唤着她。
楼宝仿佛失去了知觉,甚至,连眼珠都没有动一动。
“宝宝?”金少有些疑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又晃。
她就这么躺在那里,不哭也不笑,甚至连之前的愤怒都消失了,只剩下一个空壳子,没有任何表情。
金少有些慌乱,拉过医生,怒道:“她怎么回事?”
“金先生,楼小姐身体完全正常!”医生擦着汗。
“是吗?”金少迁怒,弯起唇角笑了起来,“刘助理,好好地让张医生体验一下身体完全正常的含义!”
刘助理冷着脸来扯医生,那医生见识过金少的手段,吓得一路号叫着被拖了出去。
尽管声响这么大,楼宝依然睁着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天花板。
“宝宝,你是不想跟我说话,所以才会这样的吧?”金少伸手去抚摸她的脸,往常这个时候楼宝早就皱着眉头躲开了,可是此时她只是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你以为你这个样子我就相信你自闭了?”他冷笑,俯下身子细细地吻她。
楼宝仍然只是呆呆地睁着眼睛,任由他为所欲为,乖顺如同人偶一般。
金少皱了皱眉,试探性地将手伸进她的衣服,抚摸她的皮肤,她的皮肤凉凉的,滑滑的,所及之处,她的肌肤之上细细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好像有反应哦,宝宝!”金少笑得异常邪恶,大手解开她的扣子,掐着她的细腰,从脖子一路吻了下去。
可是楼宝的反应也止于鸡皮疙瘩。
无论金少如何无礼,她都是睁大双眼,面无表情地任由他轻薄。
“宝宝,你再不理我,我就继续了!”金少喘息着,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腰带,眼见着就要散开。
楼宝依旧一声不吭地定焦于某一处。
金少终于挫败下来,帮她将衣服重新穿好,抱着她心力交瘁地叹了口气。
“是不想再活着了吧?真是死心眼!”他苦笑,顺手替她理了理刚刚揉乱的长发。
楼宝依然沉默着,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金少叹了口气,垂着头踱到走廊上,揉着太阳穴点上一支香烟,他不想笑了,他已经笑不出来了。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对楼宝爱得已经丧失了自己的原则,并且平生第一次产生无能无力的挫败感,心裏苦笑着连虚伪的笑容都挂不住。
手机铃响起,他不耐烦地掐灭香烟,接起电话。
“金哥哥,她又回来了吗?”是安娜哀怨的声音。
金少有些烦躁,“啪”,将手机甩上,重新又点上一支烟,夹在指尖。
另一只手支在额上,他茫然地看着指尖重新点起的香烟,白烟缭绕而上,藕断丝连地拉扯变淡,最后归于无形。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他抬起手来,发现依然是安娜的电话,他心浮气躁,倚在栏杆上,手臂一松,手机滑过指尖,跌落在底楼的水泥地上,四分五裂。
“金哥哥!”
他皱着眉头回头,原来安娜已经寻来了医院。
“金哥哥,她在裏面?”安娜眼里泛起泪花,手指颤抖着指着病房,“她回来了,那我算什么?”
金少不耐烦,极为不屑地溜了她一眼,冷冷道:“滚!”
安娜惊愕,不久之前,他在订婚宴上还是对她百般温存的,怎么再次见面,他便如此绝情了?!
“金哥哥,你之前不是这样的!”她默默垂泪。
金少冷冷敷衍她道:“现在我就是这样!”他的心思完全不在安娜身上。
“我们是订了婚的!”安娜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无助地抓起最后一根救生稻草。
“作废!”金少掐掉香烟,拍拍衣服,当着她的面,头也不回地甩上了门,“以后不要来骚扰我!”
安娜站在远处,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灰了,一直以来支撑着她的信念终于倒塌殆尽。
“你会后悔的!金烨彬!”她跺着脚,泪流满面地将手上的手机砸向病房的大门。
容不得她继续发泄,很快便有人走过来,将她一路拖了下去。
“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她哭得肝肠寸断。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声音渐渐地弱了下去:“我真的恨你!烨彬!”她擦干眼泪,眸光逐渐冷了下来,带着心灰意冷的决绝,她不再哭泣,扶着墙重新站起来,踉跄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