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听到此处，激动地说：“所以你还是骗了我啊！”凌忍想起来，他爱的姑娘有多轴，在某些事情上又有多认死理，他只能认命地说：“是的，我骗了你，本以为离婚程序很好办理，我能快速恢复单身，没想到至今都联系不上对方，昨天我已经安排私家侦探前去加拿大找人了，相信这次一定会有结果的，律师也开始了起诉离婚的程序，最迟也就是几个月内的事，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解决好的，可以吗？”陶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问道：“昨天我见到的那两个人是你请的离婚律师和私家侦探？”凌忍忙说：“嗯，因为你出现的时间实在太巧了，刚好遇到他们来跟我沟通事情进展，我很担心你知道他们的身份，才会急着让你离开，当时我对你的态度太蛮横了，我道歉，你不生气，好吗？”陶陶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自言自语地说：“所以你拿结婚证到公司去只是为了办理离婚，而且是更早的时候就开始在办理了，秘书姐姐应该知道啊，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话呢。”凌忍发现这姑娘的频道没有和他在一起，只能跟随她的频道，追问了一句：“结婚证？”陶陶“嗯”了一声说：“我看到了你的结婚证，知道你还是已婚以后，简直晴天霹雳，一时想不过就喝多了，还着了凉。”凌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她的身边去，怜惜地将她搂入怀里来说：“我的错，让你想了很多有的没有的事，除了这件事以外，别的我再没骗过你，现在连这件事也说清楚了，你能原谅我吗？”陶陶在他的怀里依偎了一会儿，终于回想完毕昨天发生的事情，整条线都理顺了以后，她的智商也回归了，呼啦一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说：“我为什么要原谅你！说到底你还是个已婚人士啊，我怎么可能继续跟你在一起这么道德沦丧的呢！”凌忍望着陶陶，一脸委屈地说：“真让人生气啊，以前离婚的事情只需要登报公示就算是成立了，现在必须走复杂的法律程序，又很慢，如果登报就能解决问题的话我愿意买下所有报纸的公示版面，向世人宣布我已离婚，即日起恢复单身，再买下第二天所有报纸的头版宣布我在追求陶女士。”陶陶听他这样说，本来心中一乐，但是转念一想，脸上刚刚出现的一点微笑便消失殆尽了，她说：“你对自己的太太这么狠心，将来也会也样对我吗？”凌忍也跟着整肃了表情，认真地问道：“你会丢下我，很多年，不闻不问吗？”若是两人真的相爱，又怎么会舍得长时间的分离呢？陶陶知道在凌忍的婚姻里面，他的太太不是没有问题，没有任何一段感情是可以只靠一个人的力量强撑下去的。就算是能写出“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的沈从文，最终也还是移情了别人，他曾固执地爱着张兆和，后来又固执地背叛了她，皆是因为张兆和不曾回应过他的爱。就算是沈从文那样的情圣也无法一生坚持唱一出独角戏，更何况是冷漠高傲而非文青的凌忍，他更忠于内心的想法，还爱就等，不爱就分，一个非黑即白的世界。陶陶最终还是忠于内心地说：“如果真的相爱的话，就算分开一天也会觉得漫长。”凌忍认同她的观点：“我也这么觉得，以我们的夫妻关系，真的离婚并不是对谁残忍，而是单纯地没有温度，放冷了，那就算了吧。感情也需要加温，没有人添薪，当然不再燃烧，渐渐就走向了结束，这个过程其实并不激烈，也没什么痛苦，就是很自然地熄灭了。”陶陶还是第一次知道，感情还有这样的湮灭方式，而这两人都不主动寻找对方，莫不是因为“美人国度”的人，自尊心都是高得超乎想象，两个美人互相较劲的结果？她忽然想起上次凌忍喝醉了以后对她说的话“我把心给你，你不要，偏生只要我的命”，他腰间那道疤痕很长，当年一定是痛苦难忍的，他不愿意说起旧事，她也不想揭他的旧伤疤。她唯一不懂的就是，于彤如果真的爱凌忍，又怎么忍心伤害他呢？她觉得凌忍还是隐瞒了许多过往没有说，而那些过往她也并不是真的想听，谁受得了听自喜欢的人讲他和别的女人的罗曼史啊？凌忍更不想将过去的恩怨情仇公之于众，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最好的做法就是让它掩埋在时间的尘埃里，不用广而告之，是对前任的尊重。他只说自己的情况：“那段婚姻，是我人生中的一个阶段，很不成熟的阶段，我记着，作为一个教训。这件事也让我真的懂得了什么叫婚姻不是儿戏，我不应该处理得如此轻率。你不要觉得别人看你都是带着异样的眼光，因为我的私事从不向任何人汇报，所以我身边的人都只知道我有一个女儿，并不知道我的婚姻状况。那本结婚证除了给小嫒办户口以外都没拿出来过，最近一次拿到公司去办离婚用，没想到裴娜会看到。”陶陶的眼睛咕噜噜地转了一下，虽然她并不是个圣母的人，却也有一颗善良的心，不希望凌忍因此就怪罪裴娜，毕竟得亏裴娜，她才知道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否则她还被蒙在鼓里。于是她便与凌忍讲道理：“虽然裴秘书对我的态度是恶劣了一点，但她说的是事实，都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可以拿去还不许别人知晓了？”凌忍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追问道：“她还敢对你态度恶劣？”裴娜对陶陶的一番嘲讽简直让她刻骨铭心，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心里的真实想法，她试图打个圆场，挽回一下，说：“额……也没有很恶劣，只是说我是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