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博雅十分受教，这次算是有个真实的教训了，知道不能对陌生人无条件的信任，要有所保留地把最好的奉献给值得付出的作者。末了零露还提醒道：“以后看到合适的作者，签了之后再来说协助他写作和提供专业帮助的话，别那么傻了，老遇到些空手套白狼的作者，还不得把你的身体给掏空啊？”零露感觉就跟有个傻弟弟似的，可把她给操心坏了，整天都在担心他被人骗，被人占便宜，于是又支招道：“作者都是有圈子的，你人好是一个方面，公司给得起价是另一方面，总体来说，你现在收稿很有优势，但是这个优势得有人来宣传。如果是作者来帮你宣传的话效果会好很多，我建议你常在作者群里发征稿信息，价格足够诱人的话，找你的人会更多了。作者也要生活的，工作的目的都是为了赚钱。”景博雅不以为然，他说：“还有一些人是为了心中的梦想啊，因为喜欢做这件事，所以坚持下去。”零露以一副“你好天真”的表情望着他说：“我建议你申请一个小号，潜伏到全作者的群里去看看他们讨论的话题是不是都和钱有关。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用自己的双手赚钱不可耻。需要认清现实的人是你啊，少年，写作这件事已经非常商业化了，你是要给他们出价的人，不能带有个人感情。你要评判的是这本书的受众群到底大不大，能为公司盈利多少，为梦想而写书的人并不会因此就得到更高的价格，这是个情怀已经卖烂了，分文都不值的年代。”景博雅的脸上是一个大写的“emmmmm”，满是疑惑的模样，虽然他无条件地相信零露，但是他不想相信世人都这么功利，这是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憧憬的社会新鲜人的正常反应。他深思熟虑以后表示：“我不会潜伏到作者的群里去看他们是不是都在聊钱，那是他们的领地我不应该入侵，讨论这些内容也是他们的权利和自由。我知道人心并不那么单纯，但是我也不想只看到人心的黑暗面，这样我还可以继续相信别人。过多的揣测和怀疑只会让自己变得很累，活得很沉重，难以释怀，我不想被这样的情绪绑架，它们足以毁了我的人生。”零露挑眉道：“小博雅说得对，我们要成为心思单纯的少年，这样幸福感会高很多。其实我并不是让你去怀疑一切，只是建议你要有一个度，不要将你的力量浪费在不会和你合作的人身上。”景博雅赞同道：“这件事给我的教训就是这样，我应该选择好了伙伴再为他付出，这样我就能把有限的精力都给我的小伙伴，而不是被别人瓜分走了。”零露见这一点已经说通，便和他进行下一步工作的探讨，关于作者的分类：“作者也是要分类的，有成绩的、有口碑的、有读者的、有潜力的，要分成梯队进行管理，做出科学的引导，才能取得最好的结果。”景博雅十分受教，一边听一边都记了下来，所谓前辈的经验，就是她在工作中遇到过问题，尝试解决问题，最后总结出来的，多听前辈的建议，可以少走很多弯路。两人这段时间每天都在一起吃饭，讨论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因为太过专注了，并没有留意到周围同事的目光。同事们天天在食堂里看到那两人在一起吃饭，还聊得热火朝天，欢声笑语不断，于是有人悄悄议论起两人的关系，有人偷拍了照片发给其他同事，猜测这两人之间肯定有暧昧。情绪无非以下三种：“零露女神要下凡了，女神选男人的眼光果然很高”、“景博雅来公司才几天啊！女神就要被人捷足先登了吗？还有没有王法了”、“小鲜肉注定是女王的，吾等凡人只能看看了”。只有夏主编喜滋滋地看着自己最得意的编辑成功和男生组的有为青年搭上线了，觉得甚是满意。男生组那边追求过零露或是对她有过那份心思的人，占了有一大半，区别只在于有没有行动过。这是第一次，行动派和暗恋派团结了起来，因为他们有了新的敌人——捷足先登的景博雅。一群男生在一起就觉得自己的胆儿倍儿大，什么话都敢说，于是在下午茶时间，趁着景博雅泡咖啡的机会，一个被推举出来的代表，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博雅，我听说，你喜欢女生组的那个编辑，零露啊？”断句断得如此奇怪的主要原因是，问话的那个男生很想装出一副他连零露是谁，长什么模样都不清楚的姿态，就是因为实在是闲得蛋疼，随意地有此一问的感觉。景博雅最大的缺点就是——诚实。还未受到污染的心纯净得像一块水晶，还是净度最高的那种。他听到这样的问题，一点都没觉得为难，很是坦然地说：“我和露露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们之间的关系根本就不是喜欢与否能简单概括的，而是彼此生命的一部分，她对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人。”景博雅说完就饮了一口泡好的咖啡，觉得速溶的味道也还不错，这是他靠自己的能力挣得的，更觉得回味无穷。他那一脸满足的表情看在别人眼里就是：这厮在炫耀！谁也想不到，这个戴块手表都值好几万块钱的少年，会因为喜欢速溶咖啡的味道而露出满足的表情！别说问话的男生了，那些在茶水间里装作是在认真泡茶，实则竖着耳朵在听墙角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下一刻大家的心理活动都是一样的：你和我女神是青梅竹马的朋友？这是犯规吧？搁在小说里，这都算是男主的金手指了，知道不？因为景博雅开了挂，所以大家认为横竖是战胜不了的，一个个满脸丧气地离开了。八卦总是不胫而走，夏主编收到男生组传来的消息的时候，超级惊讶，冲到零露的小格子间里就质问道：“你和小景是好朋友啊？那你不早说，还费我好大一番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