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呼啦一下站起来,双手紧握着凌忍的手说:“姐夫!你是具有欣赏眼光的人,也能看到我的闪光点,欢迎你有时间来我的店里吃饭,我请客!”凌忍纳闷地说:“你要开店吗?饮食店?刚才和你父母沟通,听他们的意思是要全力栽培你接手叔叔的生意,你开店的事情他们知道吗?”陶然无所谓地说:“我正准备等你们谈完了就跟他们说,嗯,还是等你们走了之后再说吧,多半是要吵起来的,就不给你们添堵了。”陶陶觉得陶然虽然一直像个长不大的地主家的傻儿子,其实心里还是很明朗的,自己决定了的事情也会坚持着做下去,或许他在人生的道路上走得有点慢,但是从未放弃过行走。凌忍家开了两台车来,后备箱足够放,陶然手脚麻利地搬着他车里的东西,加上苏牧和卫谦的帮助,很快就完成了转移。陶然拍拍手说:“好了,这些是妈让我买的一些本地特产,第一次跟姐夫哥的家里人见面,这都是见面礼,和姐夫哥给的见面礼是没法比了,你们别嫌弃啊,都是我爸妈的心意,也是我亲自去选的。”凌忍一脸云淡风轻的和煦笑容:“怎么会嫌弃呢?有心了,非常感谢。”陶然有些舍不得地与姐姐作别,心心念念地说:“最多再三个月,我的新店一定能开起来,开业的时候你们都要来捧场哦。”陶陶小声地说:“知道啦,你的第一次创业嘛,放心吧,我肯定到,还给你带朋友来捧场,让你开张那天热热闹闹的!”陶然的双眼放光,很是感激地说:“那就先谢谢了啊,有你的支持,我就更有底气了!”后来车行在路上的时候,凌忍忍不住问到:“为什么你弟弟说有你的支持他更有底气了?你又不帮他开店。”陶陶摇头晃脑地说:“因为我弟弟有选择障碍,虽然他很难放弃自己的决定,同时又会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这个时候他就会问我的一件。如果我们的意见一致他就会安心地去执行,如果意见不一致,他就会选择按我的决定执行。”凌忍想了想说:“嗯?意思就是说,其实你的决定比他自己的决定更为重要?”陶陶愣怔了一下,然后点头“嗯”了一声。凌忍见她的表情忽然晴转阴,不解地问道:“怎么了?是我哪句话惹你不高兴了?”陶陶摇摇头,然后表情复杂地望着凌忍说:“我们都要结婚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你是我绝对可以信任的人?”凌忍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说:“我的答案是肯定的,你是有什么秘密要告诉我吗?”陶陶显得有些犹豫,欲言又止了半晌,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的天真、善良,一尘不染,毫无瑕疵?”凌忍闻言,差点就笑喷了,但是他忍住了,他手握成拳,放在唇边阻止自己发笑,转而轻咳了一声,说:“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样错觉?”陶陶一脸震惊地说:“什么?我的错觉?我不是你的小公主吗?”凌忍一本正经地说:“对,你是我的小公主,但小公主也是人,是人就有优点和缺点,怎么可能毫无瑕疵?”陶陶“哦”了一声,了悟地说:“原来我在你眼里并不是那么好,那挺好的,我也就没有那么重的‘偶像包袱’了。”凌忍对陶陶是很宠溺的,所以她说有“偶像包袱”就算是有吧,他无意在这种小事情上和她争论得那么清楚,只追问道:“所以你的‘偶像包袱’是要掉了吗?”陶陶犹犹豫豫地说:“我和你不一样,你是独子,父母的爱啊,家里的一切啊,都是你一个人的,所以你完全可以不争不抢,安静地做一个佛系美男子。我不一样,不争取就会一无所有,做一个普通人就会被骂平庸,所以我最真实的性格是比较没有安全感,喜欢争取,努力做到最好,有点强势。我都二十几岁了,成长的环境又那么复杂,我能在那样的家庭里长大,不可能是特别天真单纯的性格。”凌忍听罢,说:“在我看来,这是很大众的性格,有什么问题吗?”陶陶试探着说:“那如果,我还有一点小狡猾呢?”凌忍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说:“我从来就不觉得你笨,而且你的情商比我还高,‘小狡猾’这个词换成‘小聪明’是不是更好?”陶陶蹙眉道:“真的是狡猾,不是聪明。”凌忍抬手道:“ok,你说狡猾就狡猾吧,所以,发生什么事了?”陶陶绞着手指,断断续续地说:“我爸以前很疼我的,只是自从陶然来了以后就完全不把我看在眼里了,只有我一个孩子的时候,他喜欢我的聪慧懂事,觉得我比别的孩子都要优秀。直到张阿姨来了我家,就一直跟我爸说,能给他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的人只有陶然,将来陶然的孩子还是姓陶,我的孩子却是外姓人。早晚我都是要嫁出去的,不会永远守在爸爸身边,所以我爸对我就越来越疏离冷淡了。在那个家庭里生存,我必须比陶然优秀很多很多,才能成为我爸教训陶然的正面教材,否则他都不会提起我。我见他们都那么紧张陶然,但凡他有个风吹草动,大人就忙得鸡飞狗跳的,就发现他才是这个家里最重要的人,这时候我已经没有羡慕或是嫉妒的心情了,我想的是,一定要跟陶然建立起良好的关系,我对大人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但是他们重要的人跟我最要好,那我就可以左右他们的喜怒哀乐了。”凌忍觉得:逻辑通,没毛病啊!于是问道:“然后呢,你做了什么吗?”陶陶摇摇头说:“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当时我发了这样的愿,后来也确实做到了和陶然的关系很好,同时他也是家里对我最好的那个人,像我这样爹不疼妈不爱的孩子,对别人的温柔和善意都是很敏感的,所以到头来,我也就只是和陶然的关系变得特别亲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