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克还有最后一个月的时间,来向冥狱女王重新证明自己的“忠诚”。
不过海盗是个狡猾的家伙,他虽然表现的没有把握,但实际上他稳操胜券。
他知道,自己许诺献给女王的兽人大术士古尔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活着离开艾泽拉斯的无尽之海。
就算没有他的插手,古尔丹百分之百会死。
因为这个兽人大术士,已经在野心的驱使下,得罪了一位群星中他绝对得罪不起的人物。
他死定了。
对于布莱克而言,这场追猎唯一的困难就在于,他该怎么在那座封存万年的神灵墓穴里,在古尔丹和他的灵魂,被狂暴的恶魔撕碎之前,把他带出来。
他需要那个灵魂。
他需要古尔丹……身上的很多东西,那是一场华丽而盛大的背叛前,必须收集到的必要军备。
这就是他需要迦罗娜的原因。
他自己的身手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这一点,但迦罗娜可以!
前提是,迦罗娜那会不能处于被暗影议会控制的状态,否则事情就会变的相当麻烦。
“我之前还有所怀疑,但你身后的力量,确实惊人。也如你所言,我们这些异乡人,对于艾泽拉斯的了解,太少太少了。”
丘陵的河岸边,传奇刺客用左手擦着自己的右臂,刚才沾染那迷雾让她很不舒服,她没有再隐匿身形。
在亲耳听到了海盗和冥狱使者的对话之后,她对于布莱克的最后戒心也放了下来。
大概就如布莱克所说,她失败了好歹还能活着。
但布莱克失败了,他就完了。
他要比迦罗娜更渴望看到古尔丹的身死,就这一点,就足以让迦罗娜有限的信任布莱克。
她说:
“你太过鲁莽,如此弱小就和那样的势力有牵连,我知道你在试图反抗他们,但你一点胜算都没有。”
“鲁莽?”
坐在迦罗娜对面的布莱克扯了扯嘴,他说:
“我当时的问题是,如果我不加入他们,我现在根本没有和你这样对话的机会,那不是鲁莽,那只是在绝境里挣扎一下。
这被诅咒的命运,可不是我自己选的。
就和你从小被古尔丹看中收养一样,你也抗拒不了那种命运,你只能死中求活。我问你,女士,刚才你所见的引魂人。
如果你和他打,有把握取胜吗?”
迦罗娜面对这个问题,没有选择立刻回答,而是抚摸着腰间的传奇匕首,在好几分钟的思索之后,才点了点头。
说:
“如果只是那个半巨人人的话,在占据先机的情况下,我有把握。但他身上明显有怪异的力量,如果他身缠那种力量,而我没有同等的外力协助,我会输的很惨。
你要理解,布莱克。
我们再强大都只是凡人,而他们,来自传说与神话之中。古尔丹是个地地道道的杂碎,是我平生所见对力量最贪婪之人。
但即便是他,也在反覆教导我。
对于这些凡人视界之外的力量,要时时刻刻保持敬畏与警惕。”
“嗯。”
布莱克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他也没有太多失望的表情,几秒之后站起身,从腰后的背囊里,取出还在昏迷的小鱼人,将它递给迦罗娜,说:
“替我照顾好它,记得每天给它喂点水,我会竭力在最短时间内完成第二阶段的训练,在古尔丹到来之前,尽可能的提升我的力量。
不过听到你刚才说的话,我感觉到了一丝……命运的嘲讽。”
海盗撇了撇嘴,说:
“那个教会你要敬畏力量的,邪恶到纯粹,自私到极致的人,现在却即将要溺毙在自己对力量失去控制的渴求与野心中。
真是讽刺。”
……
就在布莱克和迦罗娜讨论古尔丹的同一时刻,在丘陵更北方,越过建立在洛丹米尔湖畔的魔法之城达拉然更向北方。
洛丹伦王城所在的提瑞斯法地区已经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彻底进入了战争状态。
数万暴戾悍勇的黑石兽人,正在大酋长奥格瑞姆·毁灭之锤的带领下,越过原本被联盟视作天险的奥特兰克山谷。
他们从洛丹伦城东南方的山脚下涌出来,只需要行进不到三十公里,就能抵达根本无险可守的洛丹伦城下。
整个王城中已乱作一团,整个提瑞斯法地区的军队都在疯狂赶过来支援。
但兽人显然早有准备,数个小氏族被派到王城四周,建立了临时防线。
人类最后的堡垒就在眼前,部落渴望的胜利,一击打垮联盟的机会就在眼前,几乎已经不需要奥格瑞姆再调动他们内心的攻击欲。
所有的兽人都满怀战意。
他们会在自己的防线里死战到最后一人,为亲自率兵攻打洛丹伦城的大酋长赢的足够的攻城时间。
最妙的是,人类的大军现在还在丘陵和奎尔萨拉斯两个战场。
他们在短时间内根本赶不回来。
洛丹伦城就如剥光了衣服的美人,面对急色扑来的兽人,娇弱的它看似毫无反击的力量,但人类这边也并非没有勇士。
实际上,在真正面临抉择的时候,人类一方同样表现出了惊人的勇气。
“轰”
庞大的石块在兽人的工程投石机的甩动中,狠狠砸在洛丹伦城近二十米高的城墙上,就如巨人挥起的拳头,撞的城墙砖石乱飞,厚重的石块都在颤抖。
于城墙之上守衞的人类步兵有几个倒霉蛋没站稳,在这一次撞击中手舞足蹈的摔了下去,他们的哀嚎给被围困的城墙增加了一丝悲凉。
但他们没救了。
这么高摔下去,他们已经死定了,就算侥幸活下来,下方聚拢如绿色潮水的兽人,也不会饶他们一命。
“砰”
人类架设在城墙上的火炮立刻开火,就如对兽人大军还以颜色。
矮人们打造的火炮迸溅出火光,沉重的炮弹飞出,划过弧线砸进兽人的军队中,拉出一道血肉模糊的伤痕。
就像是礁石被丢进滚滚海潮里,只是阻挡了潮水一丝。
但下一瞬,又有更多的披甲兽人顶了上去。
他们高举着粗犷野蛮的氏族战旗,在震天的战鼓声与咆哮声中,抬着刚制作好的攻城梯,舍生忘死的往那洁白的城墙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