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们治伤,别让他们死了。”
布莱克把玩着手中的染血金币,对从迷雾中跑过来的黑袍船医说了句。
娜塔莉女士点了点头,指挥着三个高大的鹿角牛头人,扛起三个濒死的夜之子快速退向不远处的海岸。
葛瑞森船长的幽灵船正在那里等待他们。
而被两个牛头人护衞着的安纳瑞斯·月郡,也抓着一把上了膛的火枪走到布莱克身边,她正想要给自己的船长阐述一下自己的计划,却被布莱克挥手打断。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船长往前方渐渐散去的迷雾看了一眼,对月郡小妞说:
“你既然对于你家族相关的事务有计划,就自己去执行,我只要看到结果。另外,你姐姐对我做出了保证。
但她失约了。
她或许觉得和一个海盗的约定不过如此。
就和你们这些精灵贵族们玩的政治游戏一样,只要给出足够的歉意和礼物,就能让我忘记这件事。
可惜并非如此。”
布莱克把手里染血的诅咒金币丢给了表情复杂的安纳瑞斯,他说:
“我犯了个经验主义的错误,曾以为你姐姐比你更有用,但事实证明我看错了,是我亲手改变了命运,我却还在依靠过去的经验行事。
我太过相信那些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却忽视了她们并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
拿着它。
等我们在苏拉玛靠岸时,由你替我去见你的姐姐,随便你怎么做,我只有一个要求。
让她记住这次教训……
我要她深刻的记住做错事的代价,我要她深刻的理解到,违反我和她的约定是一件多么失礼的事。
我要她余生的每一个夜晚里,在她回忆起这件事的时候,都会尖叫着从噩梦中惊醒。
别露出这种畏惧的表情,我的月郡船长。”
海盗伸手拍了拍安纳瑞斯的肩膀,他轻声说:
“我并不是要惩罚你的姐姐,我是很讲道理的人。惩罚只是手段,如果呵斥有用,刀刃就不必登场了。
我只是要她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你看,我把这件事交给了你去做,就代表我还没有放弃她。
如果你对我的意思传达的不是那么到位,如果你姐姐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那么,我也不介意亲自来。”
“她会得到教训的,我保证。”
月郡小妞握紧了手里的诅咒金币,那股微冷的触感在刺|激她的皮肤,金币上沾染的血液让她很不舒服。
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对布莱克,对自己的船长和司令官陈恳的做出了保证。
“我相信你的决心,安纳瑞斯。你以后会成为很棒的海盗,我看到了你的潜力。”
布莱克提着月刃走入迷雾中,他头也不回的说:
“这片大海上会流传你的传说。
不是因为你的姓氏带来的影响力,而是因为你以后所做的事。勇敢的走出月郡的阴影,去成就安纳瑞斯的伟业。
去吧。
别打扰我找回场子。
我被守望者们的首领欺负了,我也要欺负一下她们,唉,我并不知道,我原来也是个如此记仇的人。
真是让人感到遗憾。”
月郡小妞不敢打扰船长去欺负人的“闲情雅致”,她掏出手帕,想要将金币上的血擦干净,但犹豫了片刻,还是把那污染的金币原样装进了口袋里。
“莫罗斯先生。”
安纳瑞斯深吸了一口气,对空无一物的身旁询问道:
“我的管家鲁纳斯的‘学习’结束了吗?”
“还差一些。”
穿着燕尾服的亡灵管家在阴影中悄声说:
“他有很多毛病需要被纠正,他的很多习惯并不符合上流社会的价值观。”
“请尽快完成他的培训。”
月郡小妞说:
“在回去苏拉玛城时,我需要他与我随行,另外,不必太过追求完美,我们只是一群海盗,有那么个意思就行了。
握刀的姿势再优雅,也改变不了劫掠的本质,不是吗?”
“这可就大错特错了,安纳瑞斯小姐。”
莫罗斯轻声说:
“成为海盗不意味着你要放弃真正的自己。
它只是一份职业,远代表不了你的人生。就如我的主人虽享受掠夺的快乐,但他从未忘记自己出身的国家与他的身份。
你也应该向他学习。
任何时候都该优雅一些。
时局再艰难也不能低下头,保有的体面是你对所有恶意的最好回应。你若失去自己,真正成了一名‘海盗’,那你在主人眼中,也就失去了特点。
沦为那些随时可以被牺牲的一员。”
安纳瑞斯愣了一下。
她觉得这番话很有道理,便向亡灵管家道谢,但莫罗斯已经不在原地了,身为布莱克的管家,他要忙的事情也挺多。
风行者妈妈也提着一把造型夸张的战弓,从越发稀疏的迷雾里走过,安纳瑞斯跟在她身后,向她询问关于高等精灵王国的故事。
就在两人靠近海岸边停靠的葛瑞森的幽灵船时,一声巨响从守望者洞窟的方向暴起。
莉蕾萨女士回过头,就见一道黑影如鹰一样掠入天际,其身缠的厚重邪能在天空中汇聚成一团飞舞的风暴。
以传奇游侠的视觉,能清晰的看到像黑烟一样的能量翻滚中,有背生双翼的身影在高空快速穿行,向远方飞掠。
“伊利丹·怒风,万年前的背叛者,他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