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不远处,正有一头黑色的座狼陪着自己的主人在山坡上等待。
瓦洛克·萨鲁法尔在座狼边打磨着自己稍有些卷刃的黑铁战斧,在他身旁,气息萎顿,满脸狼狈的卡加斯·刃拳正被锁链捆的严严实实的坐在那里。
他断臂上那标志性的狰狞刃拳已经被传奇战士取了下来,他身上所有的“小零碎”,也都被丢在地上。
从骨质飞斧,到钢铁手斧,再到吹箭和飞刀,还有好几把造型恶毒的匕首,以及一大堆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
这些东西无一例外都是淬了毒的。
这全副武装的卡加斯·刃拳简直是一台行走的杀戮机器,不过这台杀戮机器现在情况很糟,布莱克和雷克萨的协作让他身上布满了伤口。
但最危险的致命伤来自瓦洛克·萨鲁法尔的蓄力处决,刚才那一斧子差一点就把狼狈的卡加斯一斧枭首。
实际上,在之前的情况下,瓦洛克·萨鲁法尔是完全做得到这种事的。
如果不是为了向霜狼氏族证明阴谋,他这样的战士不会留下卡加斯·刃拳这邪恶又堕落的生命。即便是在老一辈的兽人酋长里,刃拳也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家伙。
之前旧部落踏足艾泽拉斯时,连残暴的黑手大酋长都没有带战斗力极强的战歌氏族和碎手氏族一起攻略新世界。
一方面是黑手不觉得自己能统御住狂暴的格罗姆·地狱咆哮和战歌氏族的狂战士们。
另一方面,连黑手那样荤素不忌的家伙和他背后的暗影议会和古尔丹,都不喜欢碎手氏族的疯子,以及他们喜好施虐的疯子酋长。
这两个被丢在德拉诺世界等死的大氏族也没有因为不能参与战争而懊悔反思。
旧部落不带他们玩,他们就自己“玩”。
据说在为期六年的兽人战争期间,在德拉诺世界里战歌和碎手两大氏族互相开战找乐子玩,两个疯狂氏族的战争,几乎把德拉诺世界的几块区域里残存的一切都夷为平地。
“这些东西没人要了,对吧?”
布莱克走上前,蹲在地上,查看着从卡加斯身上取下来的各种小零碎,他抚摸着淬了毒的骨质匕首,将其放在指尖,感受着它完美的平衡性。
他说:
“那我拿走了哦,没人反对吧?”
雷克萨和瓦洛克对此没有什么异议,而被绑在那里,虚弱不堪的卡加斯·刃拳则发出了一些不屑的鼻音。
这个有一头飘逸黑发的兽人美男子用低沉讥讽的声音说:
“你身为一个刺客大师……布莱克·肖,你连自己制作武器的能力都没有吗?你这只会捡骨头吃的野狗!
用我的武器时小心点,要是不小心划破了手,可就……
呵呵,我制作的毒,我自己可都解不开!”
“是吗?我很怀疑。”
布莱克把玩着手里的骨质飞刀,瞥了一眼卡加斯,嗖的一声闪过去,噗的一下将淬了毒的飞刀刺进了卡加斯的肩膀伤口里。
这个动作惊呆了身旁的两人。
而臭海盗看着脸色大变的卡加斯·刃拳,他站起身叉着腰,拉长声音说:
“呐,你现在中了号称‘你自己也解不了’的毒,如果你足够视死如归,那我自然没什么办法了。
但如果你不想现在就死的话……”
海盗俯下身,“看”着卡加斯瞪圆的双眼,他笑着说:
“我可以帮你配置解毒药哦,只要你告诉我需要什么材料,我很乐意帮忙。呀,你的脸色开始发青了,我的朋友。
留给你犹豫的时间可不多了。”
说着话,海盗还施施然的拿出自己那本精灵风格的魔典来,准备记录下卡加斯独门的刺客毒药和解毒剂的配方。
但想了想,又觉得这种东西记录在魔典上多少有些不讲格调,而且风格不是很搭配嘛。
于是布莱克取出了自己的笔记本,召唤了一支魔法笔,肩膀上的基尔罗格之眼翻转了一下,盯着气的直发抖的碎手酋长。
呃,也有可能是毒素在发作,让卡加斯疲惫的身体开始颤抖。
“说吧,我在听呢。”
布莱克细声细气,语气温和的说:
“你可以在其他人面前,肆意的用残暴和恶毒来掩盖自己迷茫的内心,但在我这个先知面前就不必这样了。
你从来都不是个视死如归的人。
你很清楚这一点。
我也知道。
在你年轻时被悬槌堡的食人魔们抓去当奴隶角斗士的时候,你就养成了你现在这种怪异又矛盾的性格。
你可以用石片切断自己的手腕,以此争取自由。
你可以号召那些角斗士们用自残的方式追随你的狂暴。
你可以带着他们杀光那些看你们战斗取乐的奴隶主。
你可以靠着一身天赋建立起你的氏族。
你可以因此名扬整个德拉诺,被兽人们视作反抗与追求自由的英雄……
但那都只是伪装罢了。
在你心裏,你永远都是在悬槌堡的角斗场里挣扎求生的角斗士!
你从没有改变过。
我听说,你在碎手氏族中建立了一个大大的角斗场,所有被你们抓住的可怜虫,都要在其中厮杀一百个敌人才能得到自由。
你欣赏那些强大的角斗士,你将他们视为氏族的中流砥柱。
然而……
那本该是最被你厌恶的东西,却成为了你彰显力量和打发时间的游戏。曾经的奴隶翻了身,却把自己打造成了更可恨的奴隶主。
那些本该是让你感觉到耻辱的镣铐,却被你精心装点为施虐的象征,而且你比死在你手下的‘主人们’做的更过分。
呵呵。”
布莱克冷笑了一声,他俯下身,在气的吐血的卡加斯·刃拳耳边说:
“我比你自己更了解你,我知道你内心隐藏的最荣耀的事,不是成为碎手酋长。
而是在你于食人魔的角斗场里,杀死第一百个对手时,被已经死去的元首马尔高克亲口册封为‘角斗士冠军’的那一日。
你是个可悲的人,卡加斯。
你的身体早已自由,但你的心却一直留在那角斗场的黑暗囚室里,你本可以更强大,可惜你心裏却没有一个能让你追求的目标。
这些年你做出的所有决定,经历的每一场战争,都不过是在随波逐流罢了。
我想,这大概就是你如此轻易的屈服于乔拉齐·拉文霍德的原因。
你是个为他人的赞誉活着的角斗士冠军,你被捧为自由的象征,但你却根本不懂这两个字的含义。
我觉得你非常可悲。
但这不妨碍我利用你,如果你可以屈服于拉文霍德,那你就一样可以屈服于我。
所以,要加入我的海盗团吗?
如果你喜欢角斗的话,我可以为你建一座艾泽拉斯最疯狂,最雄伟的大角斗场。
怎么样?
我的出价可比公爵阁下慷慨多了,再说了,追随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意思?所以,考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