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初放逐祂不只是因为祂试图违抗天命!外来者,佐瓦尔在计划非常危险的东西,而前往扎雷殁提斯就是祂邪恶的计划的终点。
初诞者在那里留下的力量不但可以影响到死亡领域……
祂会让你熟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唰”
布莱克将手指尖的四枚印记收回,他拄着哀伤之刃瞥了一眼虚弱的长女,说:
“这就是祂们称呼你为‘长女’的原因吗?你似乎知道很多关于扎雷殁提斯的事,你还保留着你们这些永恒者在初诞者圣地的回忆?
另外我还有个小小的问题。”
邪神瞥了一眼刚才从剑刃上甩落的永恒者之血,他对长女说:
“虽然我一直都知道你并不是以力量见长的永恒者,但我真的没想到你对自己的神格与神力的运用会差到这种地步。
但凡你在过去无数个纪元里每千年抽出一天时间来练习一下力量运用都不至于被我一剑秒了,我刚才那一下只是试探,甚至没动用全力。
这不是永恒者该有的表现!
所以唯一正确的解释是,你并非没有力量,你只是在抗拒使用这份与生俱来的力量并且有意识的疏远它。
你在厌恶甚至是怨恨自己的力量,并将其视作一种折磨。
唯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大家都是永恒者却唯独你会弱到这种地步,我相信你们五位在走下流水线时的‘出场设置’是一致的。
哪怕你是‘辅助型号’也不该拉胯到这个地步。
为什么?”
“不为什么!”
被一剑秒了的长女心情很显然不好,她没打算回答布莱克这个问题。
但邪神摇了摇头,拄着哀伤之刃的手指在剑柄上稍稍活动,便让眼前拄着战矛的长女痛呼一声再次狼狈的瘫软在地。
很显然,刚才那一次穿刺中坏心眼的布莱克将自己的一些力量故意留在了长女的永恒之躯里,这种小手段哪怕对于寒冬女王那样不善战斗的永恒者都不会起效,祂们的永恒之躯足以豁免这种程度的内在破坏。
但长女的基础太差了。
就如布莱克总结的那样,她从没有使用或熟悉过自己的力量,就像是熊孩子明明可以轻松捏死小虫子,却会被跳到身上的小虫子吓哭一个道理。
力量的运用是需要学习的。
“你当然可以继续嘴硬,格莉丝蒂娅,只是你我都知道这场谈话里我总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布莱克走到永恒者身前,叼起烟斗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
“反正我已经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玛卓克萨斯在你的大地上节节胜利,你的追随者们将迎来败局。
我有很多时间可以浪费,但你就不一定了。
我的意思是……”
海盗蹲下身,看着在虚空力量的作用中被冲击心神到极端痛苦状态的长女那张惨白的脸,他将一缕烟气喷吐出去,敲了敲长女那奢华的金色王冠,说:
“如果你不是个战士,那就别在我面前装硬汉。我见过很多那种面对威胁视死如归的灵魂,我可以肯定,你不是其中之一。
说吧。
别让自己多受罪。”
布莱克盯着瘫软在地上的长女,他注意到后者的拳头慢慢握紧,但并非为了反击,或许只是为了抒发内心的某种不甘和怒意。
在身为尊贵的永恒者统治了自己的国度无数个纪元之后,她终于被从那无上的王座上掀翻下来,如此卑微的瘫软在尘土之中,将自己神圣到不可侵犯的地位彻底粉碎。
或许也是时候说出那些深埋于心底无法向他人诉说的怨恨……
“你说错了,邪神,我并没有憎恨自己的力量,这份力量是礼物,我善用了它塑造出晋升堡垒为暗影国度的秩序服务。”
在十几秒的沉默之后,长女低着头拢着翅膀,她一边伸手摘下自己那华丽沉重的执政者冠冕,将一头散乱的心能发丝播散。
她哑声说:
“我真正憎恨的是我自己,亦是那些创造我的存在。”
听到这话,布莱克顿时挑了挑眉头,他说:
“那佐瓦尔应该拉拢你这个厌世者才对,为什么会是大帝站在祂身边?”
“祂拉拢过。”
长女盘坐在沾染永恒之血的地面上,她以一种意兴阑珊的姿态仰起脖颈,准备着迎接永恒生命的终结之时。
她闭着眼睛说:
“但我拒绝了。
我对于寒冬女王的认命顺从不感兴趣,对兵主的暗中策划不感兴趣,对佐瓦尔的大胆反抗不感兴趣,对德纳修斯的无尽野心不感兴趣。
我只是在履行我诞生之时就被赋予的职责,对于职责外的一切事情我都不感兴趣。”
说到这裏,长女那脸上露出一丝自嘲和讥讽的苦涩笑容。
她说:
“反正这不就是初诞者们制造出我们的目的和理由吗?祂们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会思考的仆从,祂们需要的只是合格的执行者。
没有多余的想法,没有僭越的欲望,没有痛苦的思考,也没有渴望自由的追逐。
祂们需要的是一群不会惹麻烦的机器人。
那就如造物主们所愿吧。
只有抛弃痛苦的过去,才能赢得平静的新生……”
长女停了停。
她抿了抿嘴,扭头看向布莱克,轻声问到:
“布莱克阁下,您知道当一台机器无法履行职责时,等待她的命运是什么吗?”
布莱克没有回答。
他注意到了一样东西,便皱着眉头伸出手,在长女脖颈的裹布上轻轻下拉,看到了那里的一行独特的符号。
那不是属于六大原力的任何一种文字,但布莱克那神乎其神的“文字天赋”在这一刻再次生效,他看懂了那几个符号的含义:
恪职原型体二号机·代号“长女”·出场名称“格莉丝蒂娅”
长女注视着布莱克的表情变化,她咧嘴一笑,抚摸着肩膀上那行和装饰一样的文字,低声说:
“您知道,我的前身,恪职原型体的一号机的结局如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