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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约定,楚维仑今天要到蓝云咨询公司去和公司董事长总经理方蓝云见面。蓝云咨询公司是楚维仑辞去公职后将要落脚的地方。
天气这个东西说变就变,凌晨还下着挺大的雨,可天一亮就大晴。初夏的阳光温暖地照耀着,天空蓝蓝的,水洗一般洁净。
空气格外清新。
好兆头。楚维仑想。
去年——千禧年,入冬的时候,楚维仑脑海里萌生了辞去公职的想法,经过一段时间的酝酿,自觉成熟,遂把这一想法通过电话说给了秦校长,请秦校长在熟悉的民营企业中找上那么一家愿意接收自己,能让自己落脚的企业,当然得是有点儿规模的企业。
那时,他四十五岁,和发妻谢珍离婚刚好满三年。
想改变一下环境,楚维仑淡淡地说道。
秦校长很是意外,甚至怀疑是不是听错了。当楚维仑再次平静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和请求后,电话那端静默了好一会儿。秦校长那种错愕的神态,电话这端的楚维仑也能感觉得到。秦校长没有问楚维仑为啥会有这样一种想法,做出这么一种决定,竟然一口答应下来。秦校长说道,行!我尽快在我了解的企业中为你找上那么一家!可不知为啥,秦校长过后却迟迟没有回音。楚维仑电话追问了两回,秦校长每回都说,楚维仑哪!别急呀!我正在帮你物色!你是省机关的处长,下海也得找一个适合你发挥优势和长处的地方。
下海,时下新语,就是从政的人改行经商,海是商海的意思。
一个月前,秦校长为楚维仑介绍了蓝云咨询公司。
秦校长是楚维仑读大学时所在那所综合大学的校长。秦校长姓秦名楚,全国知名经济学家,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响当当的大学女校长,有影响力。楚维仑读大学时,秦楚先期是那所综合大学的经济系主任,当校长是在楚维仑毕业的前一年。当时,这座省城就那么一所综合大学,而经济系和楚维仑所在的中文系又都是那所大学的品牌,在全国都是有名的。秦楚因为名同楚维仑的姓是同一个楚字,两个人就有了缘。楚维仑在校读本科时读的是中国语言文学专业,获文学学士学位,后来由于工作需要,又在职攻读了研究生课程,读的是国民经济管理学,获经济学硕士学位,就读的还是那所综合大学。楚维仑读本科时在学校学生会里有个差事,是学生会宣传部部长。有一回,学校请一位在参与国营企业改革方面做出了成绩的民营企业家到学校作报告,学校想在校报上宣传一下。为了这个事儿,秦楚把楚维仑喊到了她的办公室。那时的楚维仑已经读到大四,秦楚也已经当上了校长。这是楚维仑同秦楚的第一次接触。秦楚当了校长,但并没有放弃授课,楚维仑读研究生时,曾多次听取秦楚的宏观经济学讲授。对秦楚这么个经济学家,女校长,楚维仑非常敬重。学生对老师的敬重,那是可想而知的。这么多年过去,由于这层师生关系,也由于楚维仑毕业后被分配在省经济管理部门工作,而秦楚是经济学家,楚维仑一直同秦楚保持着联系。到如今,年龄原因,秦楚校长不干了,但却没有退休,成了终身教授。
不用说,蓝云咨询公司就是方蓝云创办的了。方蓝云顶着的头衔儿——董事长——总经理,时下还有什么总裁, ceo,这些个称谓,容易让人想到资本, 想到在资本的海洋里游泳嬉戏的人,想到有钱人。
方蓝云也是楚维仑就读的那所综合大学的学生,而且也是首届。学的是经济系国民经济管理专业。这样一来,秦楚曾经是方蓝云的系主任,楚维仑和方蓝云可就是校友了。
楚维仑想,见面就是看,既是方蓝云看他,也是他看方蓝云。
蓝云咨询公司驻花都大厦b座16层,有那么七百多平方米。
花都大厦由a座b座c座三座点式楼组成,三座楼均为二十六层。花都大厦地处顺城南大街西侧,文化路的南侧,三座楼由南向北一字排过来,c座距街口大约也就相距七八十米的样子。花都大厦竣工已经一年多了,可至今还有相当多的空间在招租。
虽然高峰期已过,可大街上仍然车水马龙,但节奏却明显慢了许多。
楚维仑骑着他那台擦得锃亮的凤凰牌自行车出了自家所在的胡同口,先向南,再向东,再向南,再向东,一路顺畅。也就不到半个钟头的样子,就到了顺城南大街北段与文化路相交的街口。到了这个街口也就到了花都大厦,花都大厦就矗立在这个街口的西南向。
漫漫鼓凸着的花圃围绕在花都大厦三座高楼的前面和两侧。矮矮的不锈钢护栏隔那么一段儿就留有供人出入的豁口,护栏里侧有那么一米左右宽窄的大理石板铺就的通道。花圃由不同形状的圆——长圆——椭圆组合而成,近处的椭圆融入稍远的长圆,长圆再融入更远一些的圆——椭圆。边缘弧线,舒缓漫妙。楚维仑好象听到了音乐,那种古典的优雅的舒缓的舞曲。
花都大厦c座左侧的花园中横陈着一块巨大的并不规则的长方形花岗岩石,面东磨平的一面镌刻着四个大字,花都大厦。阴刻着的凹槽里汪着清亮的红漆。
花都大厦所在的地段是繁华地段,在这座城市的南部,而楚维仑眼下工作所在的省机关大院在这座城市的北部。以前,楚维仑有时路过这儿,也就是向花都大厦那三座高楼扫上那么一眼,从没有认真细看。这回不同了,如果今天的见面顺畅的话,他以后就得在这儿工作了。楚维仑下了自行车,在花园前驻足了一会儿,浏览花园,又抬头向花都大厦三座高楼由近及远扫视过去,再由下而上。然后,他收回目光,推着自行车慢慢地穿过围栏豁口,向花都大厦b座走过去。
b座大厦前由大理石铺就的平场上停着一台厢式货车,几个穿着浅蓝色工装的人正从那货车上往下卸东西,一个一个形状不同大小不一的包装纸箱。箱子里面装着的应该是橱柜之类的组件。两个穿着深黑色西装的年轻人在旁边照应着,时不时地伸手帮着拽一下,抬一下。靠近大厦宽大的旋转门旁侧站着一个身着银灰色西服套裙的女人。楚维仑远远地看过去,觉得那个女人很漂亮。
又有新租户进驻了,楚维仑想。
楚维仑在靠近草坪的平场边上停下来,让自行车的前轮朝东,对着绿绿的草坪,停好,摘下挂在自行车车把上的一个不大的黑色真皮手包,向旋转门走过去。
站在旋转门一侧的女人看到了楚维仑,远远地看着楚维仑一步一步地向旋转门走过去。
楚维仑让目光与那女人的目光对视了一下,遂避开来,一边继续向前走,一边看着那些正在卸车的人。
那个女人确实很漂亮。
两个站在地面上的工人接住从车厢里搬到车厢边缘处的一个巨大的长方型纸盒子,小心亦亦地放到地面上,然后挪到一边。几个人可能觉得车停得距旋转门有点儿远,搬起东西来费劲,遂指挥着货车司机往旋转门倒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