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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阳,等楚处长正式到我们公司来了,你想着让他写份简历。诶?咱们公司的人都有简历吧?”
“都有。”
“那就好。这块事儿,你上点儿心。将来,咱们公司要为每个在岗的人建档。除了简历,工薪奖励和处罚,还有岗位上的变化,象晋级啥的,都存一下。档案管理这块事儿,等啥时有机会,你出去学习学习。”
“嗯。档案这个事儿还真是个大事儿。有机会我出去学学,把这块事儿好好整整!”
“我听说,象咱们这样的企业要想管理员工的人事档案还得经过有关部门审批哪!”
“是——挺严格的哪!”
“这块事儿不用着急,咱们慢慢来。”
“嗯!”韩阳答应一声,喜滋滋地看了看方蓝云。“方总,这个楚处长可真会捡时候,偏偏这个时候来!”
“咋?”
“啊,我是说江甸工业发展规划的事儿。楚处长一来,不正是可以帮到我们嘛!”
方蓝云看了一眼韩阳。
“啊!楚处长要来咱们公司这个事儿,也有好几个月了。那一段儿,正赶上咱们搬家,乱糟糟的,我也没顾上。说实话,我当时还留了个心眼儿。人家楚处长可是大机关的人,能到我们公司来,当然是好事儿,可他是不是真就铁了心要下海还是个事儿!他别一时遇到了啥事儿,就想起要下海,待回过味儿来再后悔。这回行了!这都过去好几个月了,楚处长就是遇到了啥事儿,一时犯难,这会儿也该平静下来了。今天看,这楚处长还真就是铁了心要下海哪!”
韩阳点头。
“噢。方总,这个事儿吧,我觉得楚处长不会是一时冲动。他挺大个处长,能说辞职就辞职嘛!对他这样的人来说,辞职那可不是小事儿,不定得琢磨多长时间了哪!咝!方总,你说楚处长在省机关当处长当得好好的,咋会想起要下海呢?这要是换上我,打死我也不会这么干——他一定是遇到了啥难心事儿,要不然的话——”
“是——啊!也不一定!也许就是嫌机关收入低,想多赚点钱。也是,机关的收入确实是低了点儿。”
“这个事儿吧,说不定还有其他原因哪!”韩阳幽幽地看着方蓝云说道。
“其他原因?其他啥原因?”
“我想,楚处长到咱们公司来,说不定是奔着谁来的!”
“啥?奔着谁——谁?”
方蓝云吃了一惊
“这不是明摆着嘛!奔着方总您哪!”
“奔我?你这丫头坐那儿胡说啥哪!”
两个人笑起来。
韩阳说道:
“方总,啧,你说吧哈,人这个东西也真是怪事儿!都说人不可貌相,可我觉得,人要是好,一眼就能看出来。要我看,楚处长真就是个挺好的人!刚才吃饭的时候,我过去给他敬酒,他不象有的人,坐在那儿一边看着人家给他倒酒,一边用手指头敲桌子。有人说,这个动作是对倒酒的人表达谢意,是一种礼节,说是清朝的时候就有了,叫啥叩手礼!不管啥时有的吧!我觉得这个动作不太好。人家楚处长不是这样。楚处长一看我过去给他敬酒,立马就站了起来!人家挺大个处长,一点儿架子也没有!你再看他说话,一点儿也不象有的当官儿的,一说起话来,嗯!啊!这个——那个——,拿腔做调!人家楚处长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没啥废话。”
“这倒是。”方蓝云若有所思地点头。静了静,接着说道,“韩阳,你说哈,这几年,咱们公司可真是顺溜,啥事儿一到节骨眼儿上就有人出来帮我们,我都有点儿纳闷儿了!”
“那还不是方总有福分!”
“就你会说话!”
两个人又笑起来。可笑到中途,韩阳却停住了,她分明看到方蓝云的眼睛里出现了一层雾一样的东西,接着就湿润了。
韩阳怔住了。
改革开放以后,位于这个省东南部的江甸市江甸区工业得到了较快发展,此前,江甸区每年都会在年初提出一些促进工业发展的想法打算,也会提出一些具体的发展指标,但从未制订过发展规划。去年,区主要领导换了人了,觉得这样干下去,有些盲目,也可能是江甸区的工业到了一定的发展阶段,该统筹统筹,该梳理梳理了,这就有了要制订全区工业发展规划的事儿。说是要制订工业发展规划,实际上应该是想对全区的工业发展重新布局。
方蓝云想把这个活儿揽到手。
按说,一个城区制订工业发展规划,那还用请咨询公司帮忙吗?正常情况,根据自己本区的自然地理社会人文经济状况,在充分调查研究的基础上,经充分论证,经广泛征求意见……那就制订呗!话说起来简单,可制订一个城区的工业发展规划那可是牵涉到方方面面的复杂事儿!世上的复杂事儿都有一个复杂化的过程,也就是从简单到复杂的过程!原本简单的事儿,整来整去,鼓捣来鼓捣去,复杂了!更何况象制订工业发展规划这类事儿本就不是简单事儿!最初,江甸区按照职能划分,成立了由多个相关部门组成的江甸区工业发展规划领导小组。领导小组的职责就是领导啦!也就是把握大方向,议大事,作重大决策,掌控全局。光有领导小组当然不够——具体的事儿得有人干哪!区里把这个事儿派给了领导小组成员单位中的一个部门,把领导小组办公室设在了那个部门。那部门接到这么个活儿,有些荣耀,信誓旦旦,安排了专人,又从领导小组那些成员单位抽调若干人等。办公室主任由那部门的主要领导兼任,再由那部门领导班子中的一位副职兼任办公室副主任,办公室下设几个职能组,组长副组长……一应的事儿!——开干!可干来干去,发现这个事儿比预想到的复杂还要复杂得多!首先,区领导在制订规划必须涉及到的问题上意见不太一致,其次,领导小组各成员单位,啊,就是那些组成领导小组的部门啦!在这些问题上意见也不太一致。有了这两个不一致,这个发展规划制订起来那难度可就大了!世事一理,想干成一件大事儿,需同心协力,在具体干事儿的过程中出现意见分歧也是正常的,统一统一,往一块儿就活就活——可是,要统一,要就活,那就得有关方面,有关部门,其中的,做出让步,做出牺牲。要说,至于吗?不就是制订一个工业发展规划嘛!那咋还整出了牺牲了哪?能有这样疑问的人,那是有所不知。因为各自相关的利益方不同,各自站着的立场不——啊,这么说不够准确!站着的立场应该还是相同的,都是站在发展的立场上嘛!这还有啥疑义吗?象这些问题,这些事儿,都不是啥大问题,不是啥大事儿!研究研究,往一块儿碰碰,嘎兑嘎兑——终归立场是相同的!可负责制订这个规划的那个部门发现,更复杂的事儿还在后边——制订这个发展规划,涉及到众多企业!在江甸区,这个规划不仅要提出未来若干年的发展方向发展目标和具体发展指标,还要对现有企业布局进行调整,在工业这个大类下,得细化若干门类,比如化工,比如汽车,再比如新材料新能源……所谓规划就是归拢!这些还不够,还有哪些企业得鼓励发展,哪些企业得限制发展……那些造成污染的企业,不得限制发展嘛!实在限制不了的,也得想辙,你是搬迁还是咋的,反正,你还想原样,那恐怕是不行了!这可是不得了的事儿!在江甸区,这一规划,一归拢,那些被鼓励发展的,就没啥说的了,可那些被限制发展的,经这一规划一归拢,就得有多少企业搬迁,多少企业停业……一搬迁,一停业,就要涉及到多少人的去留,涉及到多少企业的费用补偿!在这个规划归拢的过程中,势必有的企业要占便宜,有的企业要吃亏,有的企业可能会发展壮大,有的企业可能得萎缩转产,甚至倒闭!这个责任谁担负得起?于是,那个为制订规划具体干活儿的部门提出了一个建议,说,制订这个规划对我区工业发展具有重大意义,对我区的城市建设具有重大意义,对促进我区各行各业的发展具有重大意义,对我区居民安居乐业具有重大意义,关乎百姓福祉。区领导高度重视那就不用说了,普通市民也都高度关注。从这一段情况看,由我区自己来订定这个规划,行倒是行,但感觉有点儿力不从心。我们有优势,情况熟,了解区情,但除了这些,好象还缺了点儿啥,那要是能有专业的咨询公司来和我们一块儿搞这个事情,那可就好了!专业咨询公司不同于我们!那要是把我们掌握的区情同专业咨询公司的专业结合起来,让我区工业发展规划既符合区情,又具有专业精神,那,可就不一样了! 俗话说,唠嗑别耽误干活儿!可负责制订这个规划的那个部门在呈送建议等待答复期间却把派到手里的活儿停了下来,就等着请专业咨询公司了!
消息是一个朋友说给方蓝云的。那朋友是一家礼品典当公司的老板,名字叫作吴谢。就在秦楚把楚维仑说给方蓝云大约一个月以后。
“蓝云哪!我是吴谢!忙啥哪?”
“啊!吴谢——吴总!这咋,电话换了号啦?”
“没有。我新换了个手机,是双卡的。你不还好吗?”
“还好还好!成天瞎忙!你不也挺好的吗?”
“挺好的!忙是好事儿!咱们做公司的就怕不忙!晚上有空吗?一块儿吃个饭!这也挺长时间没见了!”
“可不!吴总!这一段儿事儿特多!这不,刚搬完家!你这是在哪儿打电话?”
“啊!在公司哪!这几天出了趟门儿,才到家!”
“出门了啦?去哪儿啦?”
“江甸!”
“啊!江甸哪!回老家啦!鱼没少吃吧?”
“那是!必须的!”
“江甸是个好地方!”
“嗯,还行吧!”
“啊!吴总,今天晚上一个朋友有点儿事儿找我。改天吧!”
“啧!蓝云,你这个人也真是!咋?咱们……总不至于连在一块儿吃个饭都不行了吧!”
“吴总!不是不是!我晚上确实跟人家约好了!临时变卦不太好,改天改天!吴总——”
“你别总吴总吴总的行不行!自打……连对我的称呼都改了!用得着嘛!行!你看怎办好就怎办吧!我这个人从不强人所难,买卖不——我们不能再象以前那样,但我们做个朋友总还是可以的吧?也不至于连个朋友都不能做了呀!杀人不过头点地,况且我还没有杀人,用得着嘛!”
“唉呀!吴总——吴谢!你这话说得可有点儿重了!你这人是好——仗义,这我知道,但我们确实不能再象以前那样了!”
“行!我再说一遍,我这个人从不强人所难,再说,我俩儿的事也不是勉强的事儿!咱们既然还是朋友,那在一块儿吃个饭总不是啥难事儿吧!”
“吃个饭是啥难事儿!只是今天确实有事儿!”
“诶?你刚才说是一个朋友有事儿?啥朋友?不会是象我这样的朋友吧?”
“胡说啥哪!吴总!真有事儿!哪天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