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所长这一天特高兴,来了精神头儿!说起这些个事儿,就好象他是身临其境一般!听得那管户籍的女户籍员,女民警,竟然哈哈大笑!说道,所长!你说吧哈!咱们所,我最爱听你说话,逗死个人!你吧哈,一点儿所长的架子也没有,不怪咱所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意你!真是!刚来那会儿,我还以为你是所长,咱所里的人才都愿意跟你近乎,现在我才明白,还真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啧!你想啥哪!所长算个啥呀!咱这个国家,那是最讲平等的!你象我们在一块儿工作,那就是个缘分!你看,我一月比你多那么几块钱的工资,别的还有啥?没啦!我们在一块儿工作,那都是平等的,要说得有不平等的地方,国家在工资这块儿都给你找齐啦!那你要再整出啥新花样,一天天的,拿五作六的,这个那个的,那可就不对了!我认识一个别的所的所长,我就不说是哪个所啦!有一回,晌午,我也不有点儿啥事儿,到他那所里去找他。已经吃过了晌午饭,我刚刚在他那办公室坐下,就有一个他们所里的民警敲门进来。看到我在他们所长的办公室里坐着,愣了一下子,说道,啊,所长来客人啦!那就算啦!啥事儿?那所长问道。没啥事儿,这不午休了嘛!我们几个想打会儿扑克,这可是几年前啊!现在,你想打扑克,你想啥呢你!那民警说,缺个人,想让所长一块儿玩玩!啊!你们玩儿吧!我这儿来了一个朋友,说说话儿!那行!那民警礼貌地朝我点了一下头,就退出去了。那民警走后,那个所长说道,我从来不跟他们一起玩儿!那总在一起玩儿,那就分不出个儿来了!谁大谁小?时间长了,那下面的人就不把你当回事儿了!你说吧哈!这人和人真是不一样!你说他也是个所长,我也是个所长,我一听他说的话,真就是如雷贯耳!以前没听说过呀!从那以后,那个所长那儿,我是再也不去!有一回那所长给我来电话,说,咝——你咋总也不跟我联系了哪!我说,唉呀!你这一天也挺忙,我这一天也挺忙,再说也没啥事儿!行!啥时我到那你那儿去啊!去啥去!我是再也不去!
那户籍员愣愣地听钟泰把话说完,有点儿象是意尤未尽,看了钟泰一眼,点头,说道,钟所长真是个好人,正直!这当官儿的要都是象钟所长这样,那可就好了!
唉呀!这扯得有点儿远了!
对!你快接着说,那个张工遇到了啥难心事儿呀!
刚才说到张工他那姑娘不是上山下乡么!一离开学校,就觉得天是那么蓝,水是那么清,大地是那么广阔无垠!无啥?无垠!就是没有边儿!所长!你看你跟咱这没啥文化的人说话,能不能说点儿工农兵语言,让咱听得明白的!别总跩文!啊!我这不就是跟你逗个乐儿么!张工的女儿下到了乡下,你说你下到乡下就下到乡下,你就好好干活儿不就得了!可人这个东西,并不就是一台机器,那可是人哪!一来二去,张工那姑娘就跟她下到的那个——王家窝棚的一个小子好上了!好就好呗!你说你要是跟一个啥好人家的小子好,好也就好了,可张工那姑娘偏偏跟一个不好的人家的小子好上了!那小子倒也没啥,也就是一个乡下出大力的!可那小子的爹却不是啥好人,是个四类分子!日本鬼子占领咱东北那会儿,那小子的爹当了有那么六七年的胡子!你说吧哈!也是!谁也没说,四类分子的孩子就不能搞对象!可现在的情况不是这样么!好象你四类分子的孩子要搞对象也只能跟四类分子的孩子搞对象,跟别的啥人家的孩子搞对象,那些个贫下中农!一个是也没人跟你搞,再一个是真就有人跟你搞了,那得有一百个人出来跟你说话,摇唇鼓舌,说三道四,得啥时把你搅黄了啥时拉倒!(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