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令人倦怠又想睡,秋天天气凉爽得令人想睡,冬天则是安静到想睡。春天就更不用说了。总而言之,我的眼皮一整年都很沉重,真不可思议。果然没有兴趣这种东西的话,就会自然而然地想找事情来填补空阅时间吗?而且也升上二年级了,我也有点在想要不要开始做些什么活动。可是二年级才参加社团又太晚,看来只能学学安达去打工了。但想到这里,我又犹豫了起来。因为我没有目标。我想不到赚到钱以后要拿来买什么或学什么,所以也没多少意愿努力做一些事情。感觉安达打工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目的,那她为什么要去工作呢?就在我想着这些事情,并犹豫着要不要睡一下的时候——「你不吃便当吗?」有人对我这么说。这件事情发生在第一学期开始后的第二天午休。对方不是安达,而是聚集在附近座位的女生小团体。「你叫作岛村对吧?」对方开口确认我的名字,于是我姑且点头回:「嗯,对。」明明只不过是在确认我的名字,我却觉得好像是用服饰品牌的感觉在叫我,是我想太多了吗?「要一起吃饭吗?」正中间的女生轻拍准备好的空位,邀我一起吃午餐。我下意识地看向坐在教室左斜前方的安达。虽然安达也在看我,不过我们一对上眼,她就立刻把脸撇向一旁。安达的表情看起来很惊讶。「还是你有和人约好了?」一旁的女生用含蓄的笑容问道。我回应她「是没有」,同时在这股气氛的推动下坐上那个位子。「啊~各位好啊。」我这么对她们三个打招呼后,现场就响起了小小掌声。这是怎样?她们三个接着对我做自我介绍。大家讲话都很快,我没有完全听清楚,不过应该就是像桑乔、德洛斯、潘乔那种感觉。有两个人的名字很像,所以很容易混淆。(注:「桑乔、德洛斯、潘乔」为游戏《LIVE A LIVE》西部篇里的旅行艺人团)最先和我搭话的那个是桑乔,有戴眼镜。德洛斯的脸有一点肉肉的,潘乔则是把头发染成了比我还鲜艳的颜色。看来我也被邀进这个换新班级后不久就成立的女生小团体了。我看起来很像喜欢交朋友的人吗?我原本有染色的头发因为疏于照护,又变回了天生的黑色,导致我现在的发色呈现半吊子的状态——从她们不会因为我的发色就拒绝我加入来看,她们应该不是很热衷于打扮的一群人。「啊,我没有在带便当,所以我去买一下午餐。」看到周遭的三人都已经拿出便当盒,我便离开了座位。之后往教室门口一看,就发现安达又缩着脖子在看我了。那模样就像狗或猫在战战兢兢地观察周遭情况一样,让人不忍心立刻别过视线。如果我叫她来,她应该会不开心,而且也不会过来。但我还是往她那边走过去。接着她先是害怕地抖一下肩膀,然后独自急忙走出了教室。她走掉时看起来很慌张。我想说反正我也是要去福利社买面包,本来还想找她一起去的,可是我正打算追上去的时候,安达就往别的方向逃走了。而且她走得很快,就算我快步走,距离还是被愈拉愈远。虽然用跑的应该就能追上,不过就在我回头望着教室犹豫该不该跑时,就看不见安达的背影了。要是教室里没有人在等我,直接趁着要找安达来游荡一下也不坏,但放她们鸽子就太对不起人家了。等安达回到教室再找她就好——于是我这次就先放弃找她了。我改往福利社的方向走去。而我最后还是没在路上看到安达。买完面包回到教室后,那个位子依然空着。既然桑乔都招手要我过去了,也只能笑着坐上那个空位。我带着「啊哈哈哈」的傻笑坐了下去。「你们三个从以前就是好朋友了吗?」「不是,我们升上二年级以后才变成朋友。」潘乔望向其他两人,征求同意。其他两个人也点点头回应她。「这样啊。」也就是说,会找我也只是因为「我就坐在附近」这种简单随意的理由吧。所以如果换了座位,我一定就不会再和这三个人一起吃饭了。我想自己没有积极记住她们的名字,大概就是因为知道事情会变成那样。「岛村同学有参加社团活动吗?」「没有,我没参加半个社团。」我摇摇头回应潘乔的问题。这时候就该回问:「那你呢?」「我啊~是有参加热音社啦。虽然出席率挺微妙的。」「喔~音乐啊,还有乐器……」这什么毫无内容可言的回应啊?我傻眼地为自己的回答轻笑了一声。总之,我们就是聊着这样的话题。老实说事后回想起来,我还是不知道聊这些到底哪里好玩。连我有仔细咀嚼再吞下去的面包都吃不出什么味道。我在午休快结束时才从她们三个的束缚中解脱……用「从束缚中解脱」这种讲法似乎挺失礼的。讲成这样好像是她们逼我的一样,我不该这样说才对。要反省。不过,若要我冒着被误会的风险说实话,就是其实也不是我主动求她们让我加入。所以我希望能给我的感想一点浮动空间。「…………………………………………」感觉这段时间过得意外迅速。重新分班以后,日野跟永藤被分到别班,我则遇上了类似新朋友的人物。我明天一定也会受她们邀请,并因此露出会让我有些难受的虚假笑容吧。我的一天将会渐渐变成是以这样的方式度过。手托着脸颊的我,深深觉得这就像在重新体验去年的生活。不对,日野跟永藤出现之后还更有趣一点。不过我觉得凭我们的交情,应该不会在分班后还积极找对方玩。我会就这样逐渐埋没在崭新的人际关系中吗?从小学毕业,之后在国中交到新朋友。而国中的朋友到了高中后又见不到面了。这样子回想起来,我就发现自己并不会让交情延续下去。几乎不会把人际关系带进下一阶段。大家都是这样吗?还是我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看得太淡薄了?或许我是个无情的家伙。不过,我是这么想的——可以永远陪伴对方经历任何事情的强韧情谊并不常见。浸泡在名为命运的河川里久了,就连羁绊也会被水泡软,然后化为碎屑。安达自从假日过后的星期一开始,就没有再出现在教室里了。不晓得她的心境产生了什么样的变化。我好像知道是什么样的变化,又好像无法理解得太深入。总之才开学不久,教室里就出现了空位。那个空位非常醒目,而且因为是照姓氏顺序排座位,所以马上就能看出谁不在教室里。那一天外面下着雨,原本要在外头跑步的体育课临时改成在体育馆上篮球。我在一楼篮球场热身的途中,抬头看向了二楼。安达会在二楼吗?毕竟今天下雨,搞不好她今天根本没来学校。不过我也没办法光靠气息就知道安达在不在,所以也无法保证她真的没来。如果她没跷课……不对,直接认定她跷课也挺过分的。如果安达在这里,她会跟我们一起上篮球课吗?我边接住球,边想像那个画面。虽然安达打桌球比我厉害,但论篮球的话,再怎么说也是我会赢吧。毕竟我也算是有打过篮球的人。不过,我和桑乔练习传接球,也没听到她说我投球的方式比别人优秀。我试着在投球时想着「快发现我投球方式跟人不一样啊」,也只看到球顺着无力的抛物线回到我手上。说不定是我的经验在时间风化之下剥落了。我就这样继续传接球,并不时望向体育馆二楼。我在犹豫要不要去那里看看。搞不好安达其实也在等我这么做。可是随便过去看,一个弄不好被老师骂的话,会令学校对那里的观感产生变化。让体育馆二楼这个原本有如校方思考破绽的安全地带就这样变成巡逻地点之一,实在太可惜了。我内心对此感到抗拒。要是我一直看着,会不会看到安达探出头来呢?我这么心想,往上一看——「啊,是岛儿耶。」「岛儿~」跟我们班一起上共同体育课而在另一个球场的日野和永藤,在我面前跑着。永藤推着日野的背后,很要好地像在玩扮火车游戏一样跑过去。但她们马上又绕了个大圏折回来。「嗨,岛儿~」「岛岛儿~」「……你们看起来还真是一点也没变。」尤其是永藤。真的很容易看出来,她讲话的时候什么都没想。如果看起来总是面色凝重或好像在烦恼什么的安达也能像这家伙一样什么都不想,心情应该会轻松许多。不过永藤是天生就这样,随便模仿她会闹出大事。「安达儿今天请假吗?」日野这么问我,大概是因为安达不在我旁边吧。我简〔请不要转码阅读(类似百度)会丢失内容〕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