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第二天秦海匆匆返回来。
来抄掠的西夏军队共有一千七百多人,先是抄掠了野屈寨,然后又抄掠了鸡儿寨。
但这次抄掠与去年抄掠不同,西夏没有烧杀,强抢妇女儿童。不过进行了抄掠后,正在派兵士强迫他们投降,举族迁到西夏去。
“拿地图来。”
全二长子拿来地图。
王巨姚兕盯着地图看,在地图上名字不叫鸡儿寨、野屈寨,而叫鸡儿村与野屈村。两个寨子规模与原来的王家寨差不多大小,一百户略略出一点头。
两个寨子都顶在前线,位于疆砟堡与大顺寨、荔原堡三个堡砦之间,但属于华池县管辖范围。
几个人伏在地图上看。
王巨脑海里却转起了其他的念头。
李谅祚这一回变聪明了,去年大肆抄掠,虽然有所收获,但相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这点收获并不算什么,甚至都弥补不了出兵的兵费。相反的,让边境的蕃人更加仇恨西夏。
因此他转变了方向,这一回不杀了,而是逼着边境蕃族投降。
但仇恨的果实已经结下,现在想化解,那可能吗?
所以两个寨子百姓抱死在寨中,宁死不降。
“来的西夏军队有多少铁鹞子,擒生军与撞令郎?”王巨扭头又问道。
“他们未打旗号,难以辨认,不过来的敌寇当中有近半是骑兵。”
“铁鹞子?”
“不是铁鹞子,普通的骑兵。”
“看来多是擒生军,”李三狗在边上说道,忽然醒悟:“那么他们最少带来七八百匹战马?”
“有这么多。”
“好,好,好。”李三狗连说了三声好,这个马弄苦逼了,即便交易,一次也不过象挤牙膏一般,挤出来几十匹马。如果将这些马弄到手,至少新蕃骑的马不会缺了,甚至将荔原堡的那一营蕃落军的战马也补充上。
“不,三狗叔,这次我们索性玩一票大的。”王巨突然说道。
西夏人的肆无忌惮,目中无人,让他嗅到了一份战机。王巨又说道:“秦海,你再带着一些斥候前去柔远寨、淮安镇打探,到了柔远镇留下数人,我需要详细的情报,若也有抄掠的西夏军队,必须暗中监注,淮安镇那边不需要留人,打探完了,必须立即回来。”
……
孙沔在庆州一筹莫展,西夏派出许多兵马,抄掠环州与庆州的边境。
张玉请战,被他阻止。
王巨那不叫前怕狼后怕虎,而是战略上的分析。孙沔这才叫前怕狼后怕虎,并且他身居高位,隐约也听到朝廷财政有些困难,实际也好猜,不然何致于刻意下诏令,用三十贯钱买马,这个三十贯钱能买什么战马?
加上濮仪之争,京城的那一场场大雨,他越想越怕,也越不敢打了。
章楶冷笑,这倒好了,自己与王巨商议浅攻战术,还没有执行呢,西夏却开始玩得炉火纯青。
不过他比王巨更尴尬,虽然王巨比章楶官职低,不过王巨与姚兕“沆瀣一气”,加上一个颍王与两次好处,孙沔不好太干涉,反倒有了自主权,就是手中的兵力比较少。
但章楶在庆州能做什么,上面无论军政,有好几个大佬压着,他根本就没有话语权。
不过也不用憋闷,这就叫磨勘,正是这种压制,有一些有作为的官员便能学习,便能反思,当然,有的官员越压越坏,一旦上位后开始变本加厉了。
看着孙沔一筹莫展,章楶心中再次冷笑,外面都在传孙沔治兵有方,但一次抄掠就将孙沔打回原形了。又贪又色又怕死,还不如孙长卿呢。
孙沔不知道自己这个下属心中的讥讽,盯着前方的警报,突然问:“为何没有华池县的消息?”
“也许华池县靠后,西夏没有入侵吧。”一名官员说道。
“胡说八道,大顺城与荔原堡顶在最前线,岂能说是靠后?”章楶心中又怒骂。
孙沔有了决定,打是不能打,只好勒令前方诸堡砦坚守各堡各砦,以免让西夏人攻破,造成更大的损失。
反正死了一些蕃子,朝廷不会在意……
……
其实危险正在降临到宋朝上空。
包括王巨都小视了李谅祚,若没有能力,岂能将没藏讹庞干掉?当然他开始亲政时,还有种种困难。内部在清洗,需要一个和平的外部环境。
宋朝与契丹两个笨拙的大国恰好都给了他这种和平的外部环境。
开始时他没有想与宋朝交恶,况且还有那外岁赐的好处。
然而时间久了,他早忘记少年时母亲的叮嘱,父亲的遗嘱,加上梁氏的挑唆,又重用了一些来自宋朝不得意的文人,得知宋朝种种内幕,开始产生野心。
所以抄掠的地点选择两条,一是秦凤,那一条让王巨猜中了,抄掠主力是禹藏花麻,结成这个梁子,禹藏花麻与吐蕃宋朝先后结成大仇,彻底与西夏捆绑起来。
但环庆这边王巨没有全部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