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那个苗太师看到拜贴,见是你派来的人,立即客气地让我进去,询问了你很多事,包括亲事,子安,你说老实话,客栈里常来的那个温婉娘子是不是长公主殿下?”葛少华问。
现在有好几个人知道顼王身份,李万元,章楶,孙沔。
但知道赵念奴身份的只有一个人,李万元,但打死他他也不会说的。
主要大家想都不敢想。
并且王巨举止淡定,没有诚惶诚恐,也使大家疏忽了。
然而只要往上面想,还是能从赵顼与赵念奴言语举止处想到很多疑点。
苗继宗举止也奇怪,一个劲地问王巨亲事,葛少华能不怀疑吗?
“子深兄,那个你就不要问了,”王巨讪讪道,不过心中在想,难道苗继宗也听说了一些风声?那可不是,毕竟赵念奴老大不小了,难道真一辈子不嫁人?
“另外京城里遭遇到一场前所未有的内涝……”
“京城与朝堂的事就不要说了,只说有关西北与庆州的事。”王巨道。那些事多与庆州无关,有用的葛少华也未必能听到。
“这个我听到的有限,第一条乃是官家嘉奖欧阳公有知人之明,若不是欧阳公推荐了孙公来庆州,就不会有这场大捷。”
现在葛少华心情要稍好一点,当初他听到这条消息时差一点气歪了鼻子。
“还有呢,”王巨释然,比如未来蔡挺来大顺城,蔡挺是首功,可其他人功劳同样不小,然而史书记载了几名将士的姓名?或如王吉,连上宋史列臣传的资格都没有,但庆历之战,涌现出几个王吉?
“还有司马公不知从哪儿得知了庆州迁徙的事,司马公似乎上了一道书奏,说是西边蕃部弓箭手知山川道路,材气勇悍,泾原环庆皆倚为藩蔽,谅祚常以兵威胁,违拒者辄戕杀,现官府主动扶持弓箭手退入内地,西夏入寇则通行无碍,边境危矣。”
孙沔下的不是露布,只是口头命令。
司马光人在京城,因此听得不清不楚。
而且环庆又新近立下大功,所以有的司马光也不大好说。
于是上了这道不痛不痒的奏子,结果不报。若不是葛少华用心打探,几乎都不知道。
就是这条消息,却是王巨最需要的消息。
他低下头沉思,就不知道司马光会发几份力。另外赵顼会不会明白自己的用意。
……
赵顼确实弄糊涂了。
王巨那封密函里只写了一行字,献马于颍王、越国长公主殿下。
什么就没有了。
苗继宗也稀里糊涂,不过他是赵念奴的外祖父,当初赵念奴去延州找的就是他。因此知道一些内幕的消息,便将马带给赵顼与赵念奴。
两匹不错的马,不过赵顼与赵念奴不是当初悲催的赵曙,他们想要什么良驹弄不到手的?
因此赵顼纳闷。
这不是当初用竹纸做礼物,那也叫送礼,不过用意乃是仁宗重视文治,曾经送了一车子书给王巨,竹纸出来,会有更多的人用得起纸。不是当真送礼。
而且他虽是颍王,却等于是皇太子,未来的人君,人君富有四海,哪里在乎臣下送的礼物,有在乎的,但那多半是昏君。
王巨无故地送来两匹马是什么用意?
他不便出面,不过可以由他老师出面,便让韩维派下人骑马迅速到华池县打探了一下。
韩维进宫禀报:“殿下,欧阳公与孙公略有欺君之嫌。”
“为何?”
“庆州真实的战斗不是孙沔奏子上所写的那样。西夏人五路入侵抄掠,孙公只是勒令三军坚守砦堡,勿得出兵。只有华池县一县出了兵,三场战斗庆州没有任何支援,完全是华池县数营官兵自己打出来的胜利。”
“居然这样,为何华池县几营官兵有这等战斗力?”
“王巨也略有越制的举动。”
“说说。”
“他去了华池县后,立即检阅军队,并且当场拉弓放箭,将三军震慑。”
“这有什么越制的?当初他在王家寨只是一个孩子,便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
“不是这个,为了激励士气,他让他的外父家与延州的朱家出面,用资助的方式,每月购买大量的羊与猪宰割,提高士气的伙食。又利用训练的方式,按照名次与进步排名,进行不等的赏赐,仅此两项,每月就要花四千多贯钱。此外还新近组织了一营蕃骑,大肆从边境购买西夏战马。正是因为这支蕃骑,再加上荔原堡原有的一营蕃骑,才取得三场大捷。”
“这个本王也听说了,但它是西府同意的,包括授那个赵忠的指使之职。”
“是不错,可这营蕃骑一直在扩军,已扩大到了八百余人,似乎现在还在挑选强壮的蕃人扩编,臣的傔客打听到似乎他们打算扩编成近千人的特大蕃骑营。”
“这不可能,虽说蕃落军制度不象禁骑兵那么严格,一营兵力也不会准许超过五百人的。”
“是有这么回事,因此华池刺脸的蕃落军只有五百人,余下的是用壮马名义集结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