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难办?”王巨喃喃道。
这一禁最少得禁上两三年,当然,还能换回来零星的马匹,不过数量少,价格贵,那就太不值了。
另一条渠道,保安军那边也不行。
虽然互市上还能看到马匹,但多是西夏用青盐从辽国夹山那边换回来的契丹马。契丹马矮小便宜,然而西夏人当成了西夏马出售,其实不当成西夏马,价格也高了,有互市,可双方来回交易都得要交税的,这个税也要摊到马身上。能得到良马,但数量不会多,说不定还会让程勘扣下来。
李谅祚越来越不对劲,程勘不担心?
他也需要骑兵,也需要战马。
王巨想了许久说道:“事情也不大,还是有办法的。你派人到渭州那边联系蕃人。”
西夏得到西使城,不仅战略上对宋朝构成严重威胁,私盐也流通到了秦凤路,原来薛向之策,就是用盐钞购马,商人再持盐钞运解盐于边区贩卖。一是冲击了私盐,二是减少了朝廷开支。可是西夏更便宜的青盐到了西使城,这个策略也失败了。
王巨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宋朝的榷酒制度,注定了烧酒不易越境变卖。能越境,那要王巨做了高官,人人巴结,不敢得罪。那么越境了,官府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各地商人团行也无可奈何。
不过蕃人带一些酒回到他们部族,没有谁敢说话的。
因此王巨让朱清派人带一些酒前去秦渭两地的一些熟蕃部族,若是有兴趣。让他们带着马。到彭原县与泾州交界的地方进行交易。
这样的换马十分麻烦。而且离得远,离得远就意味着价格高。
不过马的缺口不大,另外吐蕃马一般都很高大,可能契丹更能吃苦耐劳,利于长途跋涉,但这条对于宋军来说不需要了,难道宋朝还有汉唐元清的雄心,远征西域中亚?因此吐蕃马与河套马眼下对于宋军来说是最适合的。高大,冲击力爆发力强,短时间的冲刺速度快。
“那会要很长时间。”
“没关系,眼下保捷军骑术都不高,就是原来的保捷军还大多数用驮马来训练呢。等他们渐渐适应了,最少得数月时间。那时候只换两百匹马,应当不难。实际这也许还是一件好事,毕竟当初你与没移嘞逋约定了,只让他一家经营烧酒。这个约定主要是想得到马,牵就了他。不过现在马不紧张了。那个约定也没有了必要。然而为了诚信,你又不得不遵守。如今他被西夏官兵斩首示众。你正好,看能不能将保安军那条商道打通。扩大销路,我想在最快时间敛出更加财帛。对了,土门与青涧城那边有没有私商了?”
“有,不过规模不如往日。”
“那是当然,互市一开,虽然纳税,可不用担风险,也不用贿赂,规模自然会萎缩了。不过若是有,也可以从那两条私商道上想一想办法。将这个酒的销路扩大了整个南河套地区。”
“能行,”朱清说道。
说完了正事,王巨看着朱俊问:“二郎,伤势可好了。”
“明公。”
“傻吧你,”王巨哈哈一乐,一把将他搂住说:“什么明公不明公的,叫我小郎,真不行叫我大牛子,如果你想摆斯文呢,称喟我子安。”
“那就子安吧。”
“伤有没有养好?”
“早好了。”
“不如这样,你若不嫌弃呢,先搬到我这裏来往,顺便替我做一点事。”
“行。”
“行什么,还不谢过大郎。”朱清在边上说。这不是帮王巨做事,自家二少爷能替王巨做什么事,而是放在王巨身边亲自磨砺。
“朱管事,别,我与二郎是好友,岂能因为小小地位之差,而有了拘束。再说当初我只是一个穷小子,东翁与二郎也没有将我看低。再说,我不就是一个小知县吗。”
王巨说完,又冲野龙咩胜老婆喊道:“王婶,你去买一条羊腿,看看有什么好菜,也顺便买回来,今天二郎来了,我们要大快朵颐。”
王巨只将野龙咩胜两个小子改了姓名,没有改野龙咩胜的姓名,但是野龙咩胜的媳妇也要改汉姓,也要姓王。这是一个泼辣的女子,野龙咩胜怂了,只好由她。
但再过一段时间,全二长子成亲后,从家乡将小媳妇儿带回来,王家人气就更旺了。到了明年,陆平也要成亲。说不定王家以后人丁越来越多。
锺儿沏茶。
朱俊好奇地看着锺儿,锺儿在王家时间呆得长了,也不怕人了,扭着巨大的身体说道:“不准看我,明公喜欢,咋的?”
朱俊只好古怪地看着王巨,心想,俺哥口味很重了,你怎么比俺哥口味更重?
王巨哈哈一乐,道:“不要小瞧了锺儿,许多人向她提亲呢。”
“就是。”锺儿得意地说。
有提亲的人,多是蕃人,他们审美观点不同,认为是知县看中的婢女,那能差?
一会儿王氏提着一大堆荤腥回来,归娘浪埋媳妇,李三狗的老婆,锺儿一起去做饭了。因为人丁多了,女人也多了,原来请的那个妇人便辞了。
其实也只是平常的荤腥,王巨生活不算简朴,但与奢侈无关。
至少比起许多士大夫们,不知好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