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账能拿得出来的。
收入不过是一些御庄,以及钱帛兑换以及榷香的收入,只是内藏经营得当,没有那么冗与浪费,因此保持着盈利状态。
但在这短短五六年裡,两个皇帝大行。两次南郊大祭,四年大灾害,加上庞大起来的宗室。内库空空如也了,不然也不会连龙脑香与珍珠也要便卖。
这才是赵顼带宰执们看内库的原因。
但看了也不管用,王安石只提了两个字变法,还没有讲如何变法呢。
大臣们又忘记了空荡荡的内库,立即疯子一般的咬将起来。
“朕等会再与王卿相议。”
王巨默然。
王安石也有王安石的智慧,他来到京城后,并没有进入三司,也象司马光一样,做了翰林学士兼侍讲。先做帝师。给皇上洗洗脑子。再积攒资历与声望,然后才上台。
都是好人哥啦。
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角色。
“陛下。但有一条,请切记。百姓以规劝为主,让真正想离开的百姓离开迁徙,不可强迁,以免发生骚动。”王巨说道。地的问题真不大,两广有太多的真空地带了,不要说一万来顷,就是十几万顷耕地,只要派几个得力官员查一查,也能立即变出来。主要就是这个迁民。
当然,如果顺利的话,未来几年,能为三司迅速积攒一笔可观的收入。不求一床棉被二十五贯,只要能保证三四贯钱从三司内库脱手,就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这个无妨,听说去年广南东路木棉收入激增,许多百姓自发涌入到广南东路,苏利涉写了一份急奏过来,他在那边叫苦不跌,无法安排了。对了,他对你家那个傔客葛少华万分推崇。”
“还行吧,当初我们延州八人来科举,居然有三人中了省试,事后听闻程勘在延州刻意大摆酒宴,以彰文功。”
“两人就足矣。”赵顼微笑道。这两人不是指熊禹方,而是指葛少华与王巨,在王巨提醒下,赵顼也渐渐意识到科举的真正作用,对科举同样看得有些淡了。
“不敢,不过葛少华等五人落第,不过臣在杭州那个纸作坊里有些产业,平时与他交谈,见此人颇有些思谋,于是劝了劝,又用让他可以抽空读书蛊惑,最后终于同意帮助我。”
“哈哈,你太小了,想要人拜服你,很难的,”赵顼哈哈乐道:“不过朕写了一封密信给了苏利涉,让他通知葛少华,让他好好做,朕能恩荫一个无能的权贵子弟,同样更应当提拨一个真正的人才。”
“子深兄听了会乐得不行的,”王巨也笑道。考功名干嘛的,还不就是当官的。
“因此这个百姓不担心,而且王安石与章惇又联名上书,既然有了生机,那么福建路自此以后,任何百姓不得将自己的子女溺死,否则律法处执。”
章惇差一点被自己父母溺死,所以这此现象恨之入骨。
但王巨不大好说话,为什么呢,这个人口增涨起来真的很快。两广是没有开发,一旦有了棉花资金,开发起来同样会很快,人口同样会膨胀。这时代又没什么计划生育,只知道胡乱生,象二叔与二婶那样,宋朝不用多,二十年人口就会翻上两番三番!
一个两广能塞得下多少人口?
不过王安石这么快就与章惇搭上了线?
王巨拧紧眉头,他说道:“陛下,臣斗胆借笔墨纸砚用一用。”
“行。”
王巨用笔在纸上画了一张地图。
“这是我朝,这么小?”赵顼盯了大半天,有些不确切地问。
“反正没有汉唐大吧。”
“辽国北方还有这么广大的土地?”
“是很广大,可太寒冷了,不适合人类居住,有人,但人类很少。”
“那这边是天竺、大食、大秦?”
“是。”
“那这边呢?”
“这边就是昆仑奴的故乡,哪里的人类比较落后,相当于尧舜禹汤之时。”
“尧舜禹汤,岂不是大治之时?”
“谁说的,陛下,神话是神话,真实是真实。这样吧,臣做一个比喻,就象江东圩,原来是泽乡湿土,一旦江东圩开垦出来,将会是我朝最富裕所在之一。再如瓷器,以前只有陶器,后来出现粗制的瓷器,到了我朝瓷器越来越精美,连雅约的冰裂纹都烧出来了。再如小道数学,一个时代一个时代的进步,到了微臣手中,又是一个进步。”
赵顼绫乱了。
怎么王巨说的与王安石所说的恰恰相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