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都监,你明天一定要,”窦舜卿说道。
黄畈心中冷哼,明公让你出击了吗,现在出击了,前倨后恭了,打击士气了,开心了。
这裏便是真正嫡系了,黄畈他们都是来自郑白渠的保捷军。所以对王巨忠心,但对窦舜卿等将,也就那么一回事了。
其实王巨与章楶虽合谋良久,制订的也是一个大约的方案,并没有制止各旅将的临时授命调动与作战,更不要说窦舜卿乃是环庆路的三号长官。
打一打,还是有好处的,最少能提前预热。至于会不会影响到士气,马上下面一战开始,士气也自动就涨了上来。除非方才那一战大败,那才会影响到王巨制订的计划。
窦高二人都没有注意,高敏郑重地点点头。
西夏主力部队到了大顺城外。
梁乙埋也正看着这一面面巨大的冰墙。
他问了一句:“如果将这些墙推倒,对我们会不会有利?”
都哆腊讹道:“若能做到,肯定会有利。想攻大顺城,最大的困难便是大顺城倚山修建,居高临下,滚石檑木一放,就立即给我军带来严重的伤亡。”
会带来多少伤亡,梁乙埋是知道的,上次大顺城那一战被宋人打惨了。
“不过若能全部推倒,虽然攻城时会成为我军的绊脚石,不过也能有效地阻挡敌人的滚石檑木。甚至可以让士兵将它堆积起来,搭成一个个小土坡,与宋军齐射。”
“那么就发起进攻。”梁乙埋道。
这次他可是信心满满。即便他这一支军队。还没有来齐呢。现在手中的兵力就达到了八九万人,尽管有许多人是半役半兵、专门用来押运后勤的民兵,但那也是一支庞大的军队了。况且这支军队才是一个开始。
随着一道道命令下达。
天色临近黄昏,必须要建起营帐了,但那也没有关系,梁乙埋手中有足够的兵力可用,一部分后勤兵搭建营帐,埋锅做饭。又抽出近万人,准备发起进攻。
林广看了看昏暗的暮色,道:“好时机。”
随着窦舜卿便下令,又有无数宋兵从城中涌出,涌到冰墙裏面。
接着窦舜卿站在城头上发笑,西夏人出军了,西夏人出动攻城器械了,有撞木,有撞车。但看着这些简陋的撞木撞车,让窦舜卿不由得不笑。
当然。这不大好说的,以西夏人攻城的本领。只要大顺城的守将不是太昏庸,他们是拿大顺城无能为力的,但庆州境内各个堡砦坚固性各不相同,西夏人拿不下大顺城,但只要将大顺城后方的近半堡砦拿下,又夺得旷野上的优势,余下各个堡砦再坚固,却困在西夏茫茫军海里,并且又让西夏人得到大量物资与粮草,那么最后庆州都能丢失。
不过现在窦舜卿不是很担心,因为王巨来了,顶多担心能不能真正打败敌人,或者得付出多大的伤亡。
西夏人推着撞车,抬着撞木,逼向这个冰墙,准确地说是逼向这个超级大迷宫。
六十四个冰门闪出大批宋军。
梁乙埋亲自坐镇指挥,随着旗帜舞动,盾牌手上前掩护。
窦舜卿也随之下令。
千箭齐发。
如宋吉所说的,宋朝神臂弓数量太少了。就是数量多,因为它的种种挑剔,也无法全部装备。而且到了野外,依然是骑兵的天下。甚至就是王巨的推动,未来几百年裡,一支灵活迅速强大的弯弓精骑,仍然是这世界上最强大的兵种。
不过神臂弓的犀利仍让许多西夏人咂舌。有的箭矢居然生生洞穿了盾牌,继续冲向西夏人的身体里。这让西夏进攻的将士出现了一些伤亡,但因为数量少,仍不能阻止西夏人向冰墙逼近。
眼看有许多人进入了水濠,离冰墙仅是一步之遥,窦舜卿这才下令。随着令下,冰墙里的士兵将准备好的木架搁在冰墙下,一个个爬上木架。眨眼之间,几百步冰墙后面出现了无数的弓弩手。
号角吹响,万箭齐发。
要命的因为蔡挺建了水寨,使得这道水濠变得既深又广,西夏人在上面行走,不时地打滑,走都走不稳了,哪里能快得起来。
现在万箭齐发,全方位的发射,尽管非是神臂弓,但也是优良的黑漆弓,真正质量合格的复合弓,杀伤的射程也几达近百步了。
西夏人哪里有这么多盾牌可供掩护,就在梁乙埋发呆时,在宋军两波射击下,无数夏兵倒在血泊中,倒在水濠的冰块上,又有一些人见势不妙,匆匆忙忙地向回逃。
“撤,撤。”梁乙埋狼狈地叫喊着。
听到撤退的号令声,这些夏兵都不顾撞车撞木了,扭头就往回跑。
而宋军则是从容地从冰墙后面钻出来,抬起濠边的撞木,推着撞车,又回到了那个冰墙后面。甚至有人在从容打扫战场,从牺牲的西夏兵士身上扒下铠甲,拿走武器。
接着又有一个大嗓门的兵士从后面闪出来,大声喊道:“梁乙埋,你这个手下败将,快回家吃你姐的奶水吧。”
他的姐姐就是梁太后。
西夏有让人悲催的收继婚,也就是象原来匈奴人那种传统的恶俗,父亲死了,继母能成为儿子的妻子,哥哥死了,嫂子则是弟弟的妻子。但也排斥同姓族婚。
梁乙埋只比梁太后小一岁,当然他不可能去吃梁太后的奶水,这是耻笑梁氏的淫|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