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七章 黄河(2 / 2)

暗黑大宋 午后方晴 2187 字 4个月前

其实重心无外乎就是刻意设立一些低洼区,做为泄洪区,一是在汛期时减小黄河的水势,二是泄洪后河水中的沙泥积淀,可以减弱盐碱度,产生大量淤泥。瘦弱的盐碱地也就变成了肥沃的耕田。

开始时还是不错的,然而在汛期时的黄河水位有多大啦?

这是宋朝的黄河,不是后来的黄河,水流量足足是后世的近两倍。

就那么多低洼区。渐渐成了良田后,那一个百姓愿意让官府决堤泄洪?特别是现在,河北路同样人烟稠密,耕地紧张。土地就是百姓的性命。

朝廷又急于敛财,没有给予充足的补偿。没有补偿,继续决堤泄洪。百姓能不拼命吗?

而宋朝官府主流心态就是宁肯不作为,也不想惹事情。于是一起不作为了。

没有了充足的泄洪区,南北二流又渐渐被河沙填浅,黄河又开始了多次决堤。

这还不是赵顼担心的。

因为王巨提示,朝廷也渐渐注意河北种种情况。

河北路分为两部分,一是南部地区,二是北部地区。北部地区就是边境战区了。以前河北北部地区是后世河北人难以想象的,特别是沧州,乃是万湖之州。各条大河河道也很深,这才有了柴荣用大船装载军队物资伐幽州的故事。到了宋朝,仗持着这种地形,沧州那边辽国是没办法了,只能从河北西北部地区入侵。于是宋朝修建了各个关城,杨六郎又在各个关城之间广植树木,让这些树木成为绿色长城。

然而现在因为黄河的注入,果如王巨所说的那样,各条大河因为泥沙积淀,枯水时仅能通行几十吨的小船,河北东北部地区,大量湖泊沼泽也在渐渐消失。

如果宋朝得到了燕云地区,将防线向幽州推移,那也就算了。关健燕云控制在辽国手中。

那么这种地形的演变,将会对边防构成致命的危胁。

实际没有方便到辽国,而是方便到了金国。

如果不是黄河改道,金人南下至少不会那么轻松容易!

这些赵顼是不知道的,然而辽国使者的嚣张,也让他产生了危机感。如果辽国现在真的入侵,从地形上来说,会比宋真宗时更容易。

“黄河……陛下,想要治理不是不可能,但太难太难了。”

想要治理黄河,只有一个办法,引黄入济。

但不仅是这四个字,黄河枯水时水流量几乎只是济水的两倍,然而汛期可能是济水的十几倍。如果简单的引黄入济,十几倍的水流量注入济水,那就是一场灾难。况且以黄河的积沙,不用几十年时光,济水也会成为地上河了。

所以想要引黄入济,必须还有相关的措施。

一是设置相关的缕堤、月堤、遥堤、格堤、撑堤。

月堤是放在堤坝后面做为第二道防线的,撑堤是加固一些陡峭堤坝的,月堤是在一些关健堤坝的坝外,构建半月形堤坝,以备万一的,其性质与缕堤格堤差不多。

不过缕堤与格堤则有着明确性的目的,束水冲沙!

然而与黄河不同,黄河有着多年的积沙,枯水时挖一控,一道道格堤缕堤就出来了,想在济水河畔构建大量的格堤缕堤,并且不让汛水冲走,将会无比的困难。

说白了,那就得用一贯又一贯的钱帛往下堆。

仅是这样还不够的,必须拓宽济水,否则在汛期,还会多次决堤。

但这个拓宽济水不可能将济水拓宽到长江那样的宽度,那样两岸的百姓还不得拼命?

拓宽的宽度有限,那么就要分水。

挖一道运河,建设一些大型蓄沙池,陡门,从南北寻找合适的河流,重新拓宽,枯水关上陡门,加大济水水流量,用来冲沙。汛期打开陡门,用来分担水流。

好了,又要堆下无数钱帛了。

但还是不够。

必须在黄河各条支流设置禁耕区与禁牧区,广植草木,用来保护水土。

然后再设置大量泄洪水库,就象王巨在郑白渠所做的那样,从上游引来河水,注入一些低洼的山沟里,四周圈上堤坝,汛期蓄水分水,枯水时用来灌溉。

这个难度并不高,而且黄河各条支持如南北洛水、渭泾、汾水的中上游地区,都有大量类似的地形做泄洪水库。

然而看似不难,其实它才是最难的。

黄河下游的低洼区则是苦逼区,与前些年的泄洪区不同,河水进入泄洪区后,是静止不动或者是很缓慢流动的,因此大量泥沙积淀下来,变为良田。但非是人力所为的低洼区,往往河水一旦泛滥,低洼区的水流是在迅速流动的,不是积淀泥沙,而是在迅速搜刮上面的浮泥,沙积淀下来了,泥却搜刮走了,随着河水注入到各入海口了。

所以这些低洼区往往成了恶劣的盐碱地。

但在这些支流中上游地区情况要好一点,特别是这些山沟,往往成为当地百姓最重要的种植区。

朝廷设置的泄洪水库少了不管用,如果设立多了,将会涉及到无数百姓的未来,它非是以前的泄洪区,两年时光的损失,然后变成良田了。这个设立,将是永远的水库。

周边百姓开心了,可是牵涉到的百姓会怎么样想?若是少,朝廷想办法补助安置就是了。但这么多百姓朝廷如何补助安置,弄不好就出现大乱子。特别是现在宋朝人烟稠密,往往动一条山沟,就会涉及到几十户几百户的百姓。不要说移民,赤贫户可以迁徙动员,但四等以上户北方百姓,谁愿意去陌生的海外或者酷热的南方?

因此看上去简单,实际是一个无解之题。

“如果朝廷能做到,可以保黄河数百年无忧,然而太难做到了。比如程昉……”

戏肉来了,许多大臣心裏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