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气压一直持续到进屋后。
谢延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出去玩也不说一声,你父亲很担心你。”
我顿了顿:“山里没信号,抱歉。”
他没多说什么,径直进了卧室,摔上了门。
这样的气氛再次持续到了半夜。
半夜醒来喝水已经成了我的习惯。
我放下杯子,正好看见谢延从房间出来,身上只系了一条浴巾,上身线条分明。
他盯着我,一直走到我身边,我被他盯着窘迫,只好先开口:“你还没睡?”
谢延没说话,却从柜子里取了瓶酒。
又拿出两个杯子,各自满上,推了一杯给我。
我接过喝了一口后他才说话:“荆愿,为什么要骗我?”
我知道他说的是祁寒:“没有,昨晚才确定关系。”
“昨晚他碰你了?”我一怔,才惊觉这是谢延问出来的话。
相处这么久,虽然他喜欢带女人回来,却从未在我面前这么直白过。
更多时候,他天真,赤诚,什么都写在脸上,也会细心地照顾好我。
却又在某些时候异常脆弱,毫不掩饰。
“为什么不回答我,愿愿。”谢延垂着眸,自顾自继续倒酒喝着。
“心虚?是怕我告诉你父亲,还是怕我?”
说实话,我的确对他有种莫名的心虚。
却不是源自情感,而是一种莫名的预感,征兆。
就好像,我本来就该忠于他一样。
但最奇怪的,是我的内心毫无波澜,我清楚地知道我对他没有任何情感上的依托。
“没有,谢延,不要喝酒了,回去睡觉吧。”
我放下杯子,不想多说,转身时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你喜欢他什么?”
“不知道。”
最后我无视了他的注视,强行摆脱他回了房间。
当夜,我对于做噩梦已经习以为常了。
但这次,明显与往常不一样。
我梦见了几尾细长的,漂亮的小鱼。
有人矇着我的眼,束缚住了我的四肢,感受那股潮湿的触感沿着脚踝往上。
心底泛起恶心的凉,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像一场充斥着恶欲与暗湿的梦。
好不容易醒来,是凌晨四点二十五。
手机屏幕上躺着两条来自祁寒的消息,三小时前。
祁寒:“图片。”
祁寒:“提前跟小家伙们打个招呼吧。”
玻璃鱼缸里,是几尾细长,银白的鱼儿,活蹦乱跳地程度在照片里甚至成了虚影。
我却心头恶心,猛地将手机摔回了床头柜。
那些鱼,跟梦里肆掠地一模一样。
就好像,我认识它们,正如它们认识我。
床头柜上哆啦A梦样子的夜灯哐一下落地,灯光忽闪忽闪,掉出了一个黑色的东西。
我缓缓将其捡起,只见那小小的黑色方块,顶上正闪烁着红光。
监控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