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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凝早就看这伙人不爽，听喻帆开口，当即毫不犹豫地牵着顾宜走人。

顾宜回头时，正好对上那位顾总的视线，他那双眸子极黑，犹如寒潭冰水，情绪全被他藏的很好，不露半点心绪。

她急急忙忙把头转回来，不知为何，心里突然莫名有些难过。

等出了大厅，在过道走廊，周围再没有旁人，孙凝才一脸嫌弃的将手撒开。

“你别多想，那就是一群神经病。”孙凝下巴高高的抬着，看着顾宜的脸色还板着，冷冰冰不好相处的模样。

顾宜看着她，心里觉得好笑，还真是大小姐，性子别扭的要命，明明就是想宽慰她，就是拉不下面子。

不敢把她惹炸毛了，顾宜也就装作没看出来的样子，靠在墙边，头微微后仰，语气有些轻飘飘的:“没多想，我这人务实，优点之一就是从不会对一些不切实际的事心存幻想。”

孙凝品了品她这话，意味深长的重复了一遍:“不切实际的事？”

顾宜忽然歪头，看向孙凝:“比如嫁给喻帆就能高枕无忧，比如自己就是这么幸运成为了那位年轻有为深情不二的顾总夫人。”

孙凝不由得笑了出来，看向她的眸子友善许多:“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她说完，看向顾宜的眼神多了些迷茫之色，片刻之后又被她深藏在眼底。

怪不得喻帆排除众难也得娶她，顾宜有时候跟那位，真的太像了。

顾宜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都是那位顾总的脸，扰的她心烦意乱，闭了闭眼，想让自己心绪能平静下来，随意跟孙凝搭腔。

“我就是……觉得他们挺可怜的。”

人死了就死了，可活着的人还受着罪，这么多年还能将一个一模一样的人认成一个死人，情绪如此激烈偏执，只怕他们从未真的走出来，一直活在过去的梦魇里。

从那位梁小姐死后，这些人，恐怕就丢了魂。

“呵！可怜？”

顾宜话还没落音，就听到孙凝一声轻嗤，似乎极为不屑。

睁开眼，就看到孙凝垂着头，脸色阴歙:“可别被骗了，你以为他们真的多怀念过去那位？他们是愧疚，是过不去自己那一关，没人给他们定罪，是他们自己给自己建了一座牢笼。”

孙凝抬头，看着顾宜，一字一句开口:“法律不是人最高的行为准则，而是人性最低标准要求，就算法律不能给他们定罪，可他们自己心里早已经给自己判了无期徒刑，背上了一辈子的债。”

“人啊，骗别人容易，想骗过自己？哪有那么简单。”

顾宜在旁边听的仔细，孙凝意识到什么，脸色霎时间冷下来，不肯再说下去。

顾宜也没有追问，孙凝想说自然会说，她不想说，越是逼她，她越会生出反骨。

所以那位梁小姐的死，里头有些秘辛？

顾宜脑子里正想着这事，试图寻找出来半点蛛丝马迹，腿突然感觉被什么东西抱住。

她被吓了一大跳，腿差点踢出去，幸好视线瞥了一眼，这才及时收了回来。

抱着她腿的是个三岁左右的男童，仰头冲着她笑，粉雕玉琢的，跟个奶团子似的，乖巧可爱的要命，看的她顿时母爱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