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少校,我们是总部派来调查这次事件的专员,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那些证券真正的藏身之处会被泄漏?这件事情只有你、斯特法尔先生和迪普斯中将三个人知道,斯特法尔先生和迪普斯中将已经死亡,你是唯一知情的人。”
“……”
“少校,为什么你会怀疑斯特法尔先生?我调查得出的结论完全相反,斯特法尔先生的嫌疑最小,自从来到这裏之后,两个星期的时间裏面,他始终没有离开过这座大楼,反倒是你和迪普斯中将曾经外出过。”
“……”
“我们已经调查了负责护送斯特法尔先生前来的本恩上尉,没有任何迹象能够证明,斯特法尔先生在半路上曾经和什么人有联络。”
“……”
“你刚才所说的一切,是否说明,你怀疑斯特法尔先生在半路上已经被别人劫持,到达这裏的那位,并不是斯特法尔先生本人?”
“……”
“很抱歉,我们需要的是确凿的证据,而不是凭空臆测。”
“……”
“马丁少校,鉴于你在这次事件之中嫌疑重大,我们将护送你返回总部,接受进一步的调查。”
听到特派专员的最终判决,少校无言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在禁闭室的时候,他已经想通了所有事情;毫无疑问,杀死迪普斯中将,偷走装着所有证券的那枚戒指,只可能是那位金融家斯特法尔,不过这个斯特法尔,并非是真正的斯特法尔。
真正的斯特法尔十有八九在启程不久就被绑架了,代替斯特法尔的肯定是另外一个人,斯特法尔先生那令人憎恶的性格,无疑给假冒者极大的便利。
没有人会对一个讨厌家伙感兴趣,本恩的性格又使得他更是如此,很可能本恩从见到这位斯特法尔先生的时候起,就没有正眼看过这个讨厌家伙;所以唯一可能发现斯特法尔被掉包了的他,被蒙蔽了过去。
之后敌人那声势浩大的攻击,为的就是制造混乱,以便让那个冒牌斯特法尔先生乘机行动,杀死迪普斯中将,偷取装有证券的空间戒指,想必都是那个冒牌货的杰作。
等到局势变得混乱之后,这个人悄悄地离开了大楼,因为他一直就在大楼里,所以并不会被警报阵列当作是闯入者,就算离开也不会引起警报。
将所有的枝节全部剥离,可以看出敌人的整个计划其实极其简单,但是如此简单的计划,却非常有效。
虽然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但是对于他来说,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
马丁少校猜想,那位特派专员恐怕也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当初因为不信任那些亚法银行家,而将斯特法尔调来密斯康,下达这道命令的人位高权重,不可能让那个人为此负责。
而作为最高长官的迪普斯中将,已经付出了生命,也不可能让一个死人来承担责任。
回到禁闭室,马丁少校躺在床上,他的脑子里乱纷纷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叮叮当当铁棒敲击栏杆的声音,将他惊醒。
“马丁,你让我失望,那个曾经无论遭遇什么样的挫折,都不会倒下的马丁副官,到哪里去了?”铁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仿佛是条件反射一般,马丁少校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道克曼将军?”马丁惊诧地看着铁门的栏窗,站立在栏窗前的正是他所熟悉的那位老上司。
“我已经知道了你的事情。”道克曼侯爵说道:“从目前的状况看来,我暂时没有办法帮你洗脱罪名,不过我会动用我的影响力保住你;我已经发讯给陆军部负责军事法庭的两位长官,其中的一位,答应插手调查和审理。”
“您没有必要这样费心。”马丁少校轻叹了一声说道。
“不,我只是为国家保存人才,马丁,当初你调离我身边的时候,我就一直认为,你的选择是错误的,秘密员警部门根本就不适合你这样的人。”道克曼侯爵将一封信函,透过栏窗塞了进去。
那是一张调查令,是道克曼侯爵以布朗顿总督的名义,要求亲自负责调查,这次袭击衞戍司令部大楼的事情,并且还要求让马丁协助调查。
“你好好保重,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道克曼侯爵扔下信函,转身往外走去。
走出禁闭所,侯爵轻轻叹息了一声,然后登上一辆马车。二十分钟之后,他来到了红公爵临时下榻的旅馆。
再一次见面,两个人比第一次相见时要直接了许多,道克曼侯爵丝毫没有拐弯抹角讨价还价的意思,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梵塞的回答到底如何?”
“梵塞根本不同意提供这些技术,不过如果是以交换的形式,就没有问题。”说着,红公爵从上衣内侧口袋裏面,取出了一个折迭得整整齐齐的信封:“这是梵塞拟定的一封清单。”
道克曼侯爵看也没有看,一把接过信封塞进了口袋裏面,一方面是因为他没有这个心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很清楚那上面的东西,他肯定看不懂,自然也无法决定什么。
“听说你带了很多人到密斯康,除了人之外,还有不少武器,甚至包括大型军用武器,作为布朗顿总督,我不希望看到你和你的人惹出事情来。”道克曼侯爵散发出咄咄逼人的气势说道。
对于这股气势,红公爵根本无动于衷,不仅如此,还用一丝微笑,将侯爵的气势化解于无形。
“侯爵大人,我知道您所指的是什么,我可以保证,最近密斯康发生的动乱,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可以告诉您一句实话,我打算在密斯康投资一些产业,这样我就有更好的理由,经常到这座城市来。”
“可以预见,在很长的一段时间裏面,我将会是亚法对贝鲁帝国,最主要的外交窗口。”
红公爵侃侃而谈,他看上去有几分自鸣得意的样子,又像是在作白日梦。
“据我所知,前几天在密斯康发生的动乱之中,曾经有人用大型军用武器互相攻击,其中就有小型霰弹炮,这些霰弹炮不会是你的吧。”道克曼侯爵丝毫不让地追问道。
“您说得一点没错,那确实是我的东西,侯爵大人想必已经看到了旅馆正在装修,那就是动乱当天有人进攻这裏的证明,我在这裏有个仇家,那天就是他前来寻仇。”
“他是这裏的地头蛇,有很多手下,所以我不得不依靠武器的火力,来弥补人数上的不足,可惜对方的人实在太多了,最后我只能够逃跑,而我带来的霰弹炮则被抢走了。”红公爵三言两语将责任推了个一乾二净。
“你和你那位对头之间的仇恨是否已经了结?”道克曼侯爵问道。
“很可惜,还没有。”红公爵回答道。
“也就是说,你们仍旧打算继续打下去了?”道克曼侯爵变得有些不太客气起来。
“我知道您担心些什么,任何一位地方长官,都不会希望看到,自己的属地之内有两股势力,为了仇恨而互相厮杀。”
红公爵一边点头一边说道:“兄弟会同样也不希望看到类似的事情发生,所以在兄弟会的章程之中,为解决这种事情提供了一种方案。”
“不会是决斗吧。”道克曼侯爵看上去有些兴致来了。
“决斗确实是其中的一部分,不过兄弟会裏面并非人人都擅长决斗,为了公平起见,除了决斗之外,还有另外一种方式,称作‘死亡舞会’。”
“和决斗不同,死亡舞会是在野外或者城市的某个区域进行,除了不允许其他人帮忙和有人数限制之外,没有任何规则,而我所提出的更是最为彻底的解决方案——被称作为血腥贴面舞的方式。”
“血腥贴面舞?非常有趣,或许到时候,我也会前来参观。”道克曼侯爵笑了笑说道。
“血腥贴面舞?”赫尔惊疑地看着夏隆先生身边的那个胖子。
胖子是青山兄弟会的联络人,他的职权和红公爵其实差不多,在兄弟会裏面地位要比夏隆先生高得多,他这一次来,是转告赫尔,红公爵向他挑战的事情。
听着胖子简短地介绍了一遍死亡舞会的来历,以及血腥贴面舞的规则之后,赫尔有些傻了。
这个该死的死亡舞会,居然只能够接受不可以推托,这让赫尔不由得在心底大骂混蛋。
这哪里是对决?根本就是谋杀!赫尔非常清楚自己的那些手下,和红公爵手下的差别。
虽然他们俩的手中同样掌握着不少神赋战士,但是因为职业的缘故,他的手下全都是一群“密探”,而红公爵拥有的则是一帮“打手”。
赫尔盘算了一下,他的手中有两个魔法师和一个六阶的“收割者”,至于他的那位格斗教练,可以看作是一个五阶的“全能战士”,其他人全都是斥候。
而红公爵那边,当初被自己设置陷阱杀掉的“音刃剑侯”,就是一个不低于八阶的高手,这种人只需要出动一个,就可以把他连同他的手下全部干掉。只要一想到,这一次红公爵将带着四个,和那个“音刃剑侯”差不多的高手对付他,赫尔就感到背后发凉。
“这看上去更像是谋杀。”赫尔苦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