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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昭寺坐落于山岚深浓的山顶上,大雄宝殿气势恢宏,香烟缭绕,庙宇古色古香,庄严肃穆。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全都掩映在苍绿色的参天古木之中,幽雅而又祥和。因为是信教徒和藏族人朝佛的圣地,所以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朝拜者赶到这里,他们双手合十,举过胸、额、头,然后平扑在地上,虔诚叩拜。天天如此,以致使石板许多地方都凹了下去。
苏唯安摇着轮椅,轻轻的走过这一块块写着历史饱经沧桑的灰色的石板,进入大殿。有僧人迅速的迎了上来,轻颂一声阿弥陀佛,给他递上上香用的香烛。
苏唯安虔诚的敬香,双手合十,面具覆盖下的那半张容颜,宁静肃穆。
上完香,捐完香油钱,他问僧人,“静安大师在吗?”
僧人道,“大师正在后院禅房打坐。”
苏唯安点点头,“劳驾通报一声。”
僧人略带疑惑,“您是?”
苏唯安淡淡道,“你跟他说,三年前飞机上跟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年轻人,他就知道是谁了。”
“好的。”僧人双手合十离去。
很快便折返:“施主,大师有请。”
苏唯安点头,“劳驾带一下路。”
很快便来到后院。一座又一座精巧的禅房,被郁郁葱葱的参天古木环抱,露出一带青瓦黄墙来,沐浴在朝霞的玫瑰红里,和着寺庙里悠长的钟声,越发显得出尘脱俗,不似人间所有。
僧人轻叩其中一间禅房的门,轻声报备:“大师,施主来了。”
里面传出一道洪亮的声音,“请进。”
苏唯安向僧人示谢,然后摇着轮椅进入房中。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和尚正盘腿坐于榻上,见到他,明显一怔,声音很是惊讶,“你是苏施主?”
苏唯安微微一笑,“一别三年,大师近来可好?”
其实和静安大师也真的不过是一面之缘。三年前,他刚回国,飞机上偶遇从新马泰参加国际佛文化学术交流回来的静安大师,随意跟他交谈了几句,哪料这个和尚一看他的面相,便连连叹息,道他命远多舛,还告诫他此番不宜回国,否则,将会遇到生命里最大的劫。当时他颇不以为然,只觉这和尚满口胡言乱语,便不再理他。他本来就出身有钱人家,自小养成高傲自负的性子,虽不至于目空一切,但满心志得意满,又加之从巴黎留学归来,骨子里带着那么一股子清高和浪漫,压根儿就不信这些神啊佛的,更加不相信这和尚嘴里所谓的劫啊难的。下了飞机,也就很快忘诸脑后。
只是,三年过去,当他经历一身的风霜,于大雨之中茫然徘徊之时,忽然就想到了这么一段机遇,想到那个一语道破他人生的和尚。曾经,他以为的那些胡言乱语,如今一一成真,才终于相信,静安大师口里的劫,便是情劫。他最终,还是没能熬过去。
静安大师听到他的声音,脑子里顿时浮现当年飞机上的那一幕,依稀又看到了三年前那个俊美绝伦意气风发的富家公子的面容。仔细打量眼前人,不免唏嘘:“我还好,只是施主似乎过得似乎并不太如意。”
他眼底隐藏的戾气和不甘,尽管藏得很深,但他还是一眼便看了出来。想必,他已应了他的劫。
苏唯安微微一笑,笑容中透出一股子难以言说的苦涩,“大师当年一语成谶,唯安今日前来,是为解惑。”
静安大师摆上茶具,“不妨先陪我喝杯茶?”
苏唯安颔首,“好。”
两人对面而坐。静安大师给他煮了一杯茶,“尝尝这味道如何。”
苏唯安端起茶碗,凝视着那嫩绿的茶叶在雪白的茶碗里轻柔舒缓的伸展开来,一片片饱满滴翠,轻盈灵动,他的心仿佛回到了大自然,清新,安静,在袅袅的,似有若无的茶香里,沉淀得没有一丝杂质和浮躁。
他啜了一口,舌尖尝到一抹苦涩的滋味,不禁皱了皱眉头,抬起头,“大师喜欢喝陈茶?”
“不错。”静安大师点头,“这是陈年的碧螺春。我喜欢喝陈茶,喜欢将茶搁陈了再喝,知道是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