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圣女维多利亚的考察 第二话(1 / 1)

「难以置信!非法入侵了神殿之后,竟然还直接带走了圣女!」里科握着拳头,声音气得发抖。而埃德拉斯先生只是若无其事的挠了挠头。「因为没时间解释。」「这不是重点吧!为什么埃德拉斯大人走到哪,就要在哪干出一些让人怀疑自己耳朵的反常事呢!」「但是,托他的福我得救了。」「你也是,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就跟着埃德拉斯大人过来了!说不定并没有得救,而是换到了更糟糕的处境中也说不定啊?」「这,这个…」我想反驳,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好沮丧的低下头。——从奥尔雷斯塔神殿逃出来后,差不多过了半日。我们顺利离开了神殿的自治领地,来到了一个名叫克雷斯纳的小镇,找了一家便宜的旅馆住下了。我们现在正围着桌子吃晚饭,刚和里科说明了情况,他便燃起了愤怒之火。……这也没办法。「里科,不要太过显眼。」埃德拉斯先生一边责备他,一边环顾着四周。这个食堂里只有几张简单的桌子和长椅,本来只有我们三个人,但不知何时已经坐满了。应该是听到了里科的声音,有几个客人正在朝我们这边看。「……对不起。」里科把抬起的屁股重新放回椅子上,但还是不满的皱着脸,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既然情况这么糟糕,我们可以如此悠闲的住在普通旅馆里吗?说不定会有神殿的人追上来。」「要是有追兵的话,我们早就被追上了。」埃德拉斯先生一脸不在乎的说着。「我们只有两匹马,但是却有三个人,和对方的机动力相差太多。如果神殿真的派来了追兵,我们绝对会被追上。然而,我们到这个镇上之前什么事都没发生,就说明要么是他们那边出了什么问题,要么是我们奇迹般的逃脱成功了,再或者是他们压根就没有派出追兵。无论怎样,现在都不需要着急。」「就算这么说……」「而且,为了明天以及之后的路程,要给马准备充足的粮食和水,还必须要准备新的行李,总不能在森林里露宿吧。」「这我知道。我只是想说埃德拉斯大人明明是在逃亡中,却太过悠哉了。」「所谓『余裕是骑士的铠甲』吧。那么紧张的话,胆量和身体就只会永远是个小鬼哦。」「啊啊,真是的!」他们两你一言我一语的,没有我插嘴的机会。虽说他们的关系是骑士和侍从,但却相处的非常融洽。对话的内容听起来像是在吵架,但不可思议的是,从中感觉不到一点恶意。——我曾经也是像这样和吉奥拉老师说话的。「还要给圣女大人准备新衣服,一直穿着这身会很不安吧。」埃德拉斯先生看向我,无奈的笑了笑。我也一边整理着长袍的衣领一边点头。「嗯,如果可以的话。如果继续穿这身,我连长袍都没法脱掉……」我的打扮有些显眼。稍带灰色的金发在黑暗中也很突出,没怎么晒过太阳的肌肤也经常被人说像具尸体。再加上长袍下还穿着神官服,万一遇上了见过我的人,很快就会暴露。「名字也请随意吧。要是穿着神官服被人喊作圣女大人,那和自我介绍就没什么两样。」「知道了。那我就喊你维克(Vic)吧,多多关照,维克。」他毫不犹豫的缩略了我的名字,埃德拉斯先生好像就是这种不会对任何事感到烦恼的人。「维克。」我自己也像是确认一般念了念。嗯,感觉还不错。维多利亚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太过夸张,老师也经常开我的玩笑说「你输给自己的名字了呢」。维克这个发音反倒让我觉得更适合自己。「久等了!」旅馆的老板娘用洪亮的声音对我们喊着。一个大盘子放到了桌上,有碳烤排骨、刚烤好的乡村面包、蔬菜汤还有泡沫丰富的啤酒。一道道的食物摆上桌后,我们的注意力就全被吸引了过去,因为我们三人这半天就只喝了水。「一边吃一边说吧。」里科点头表示赞同埃德拉斯先生,然后开始给我们分食物。富有光泽的肉摆到了我的眼前,但我还是第一次吃排骨,不知道该怎么下嘴。我悄悄地看了眼埃德拉斯先生,他正爽快的啃着手上的肉。他并非只是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样,那动作里还不可思议的透露着优雅。从这个人身上确实能感到一种在高贵环境中长大才会有的余裕。——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模仿他,抓住两端的骨头,一鼓作气的咬了下去。很意外,肉很轻松地就从骨头上下来了,我小心不让肉汁流出来,慎重的咬着肉。碳火的香气包裹着鲜嫩多汁的肉,带有罪恶感的美味在口腔中扩散开来。「我已经告诉过你我是格雷恩子爵领地的人了吧?」我正在舔手指上沾的肉汁,坐在正对面的埃德拉斯先生突然向我搭话。他的盘子已经空了,而且还向旁边的老板娘点了追加的啤酒。我着急忙慌的擦擦嘴,点了点头。「埃德拉斯先生的母亲,曾经是格雷恩家的千金对吧?」「啊啊。虽说是千金,但曾被断绝了与家族的关系。」贵族的女性被断绝了与家族的关系是很不光彩的事。埃德拉斯先生说自己是私生子,也与母亲被断绝关系有关吗?「母亲十几岁的时候,作为礼仪见习到王宫去工作了,但她和镇上的一个旅行商人相爱,然后怀上了我。那之后她还是继续在王宫工作,但终于隐藏不了怀孕的事实,和恋人——我的父亲一起私奔了。家族对此极其愤怒,就和她断绝了关系。」「……原来如此。」「对不起。对圣职者说这种不纯的事不太好吧。」「没有。」在神殿运营的疗养院,也有未婚的孕妇前来求助。也有为了逃离并非自己所期望的婚姻而选择成为圣职者的神官。对于被禁止拥有伴侣的我来说,还不是很明白恋爱所为何物。但我并不认为人的恋爱之心和决断是“不纯”的。「父亲和母亲带着我辗转各地,但是父亲在途中因病过世了。私奔后好几年,母亲就去拜托自己的亲哥哥也就是我的舅父,回到了格雷恩领地。……舅父是个有点古怪但却善良的好人。接受了让家族蒙羞的母亲,还为我们母子准备了十分舒适轻松的生活环境,如果没有舅父的话,我现在应该已经和母亲一起曝尸荒野了。」埃德拉斯先生叹了口气,然后喝着啤酒望向远方。「我的母亲也在一个月前突然离世了。母亲生前拜托我把所有的遗物都处理掉……但我并没有对母亲的话多想,于是把比较贵重的藏书给了舅父,然后就在里面发现了那封奇怪的信。」「信?就是您在惩戒房和我说的那封信吗?」「没错。」埃德拉斯先生重重的点了点头。「那封信是母亲还在王宫工作时,她服侍的一位名叫克莱玛的皇妃寄给她的。虽然没有说的很明确,但信中有好几处都在暗示我是皇帝和克莱玛妃所生的孩子。」竟然是这样。之前在惩戒房听他的说明,我还以为埃德拉斯先生是他母亲和皇帝生的孩子,但其实他很可能就是货真价实的,有着极其高贵身份的人。「也就是说,王族曾经有一位消失了的皇子。但我觉得当时要是发生了这种事,应该会引起骚乱吧。」「是啊。但什么都没发生,那个皇子——艾米里欧在二十年前,出生后五天便夭折了。不仅举行了葬礼,还建了墓。」「诶……」「而且他去世的时间,好像正好是母亲私奔的前一周。」我在脑海里整理着蜂拥而至的情报。埃德拉斯先生的母亲,在自己服侍的主人的儿子夭折后便与恋人私奔了,然后生下了埃德拉斯。但实际上,是在私奔的时候带走了皇子艾米里欧,并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养大。「照这么说的话,事情的时间线就很奇怪了。」「是的。母亲私奔的时候,艾米里欧皇子已经死了。所以如果克莱玛妃的信中内容属实的话,当年的事实就应该是『艾米里欧皇子其实还活着,是当年有人将其伪装成夭折,在葬礼之后假装私奔,让母亲把真正的艾米里欧皇子带走了』。」「区区一个礼仪见习,有瞒过亲生母亲克莱玛妃伪装皇子之死的能力吗……。如果是真的,我觉得应该是您的母亲和克莱玛妃串通之后,将艾米里欧皇子带走的。」「我也不清楚。信上对这件事没有写的那么详细。」「没能把话完全挑明,是因为克莱玛妃已经……?」「嗯,她在十八年前去世了。寄来的那封信就是她在临死之际写的。」这可真是麻烦了,也就是说当事者们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信的笔迹已经〔请不要转码阅读(类似百度)会丢失内容〕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