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下马骑兵(1 / 2)

“用你们的弓箭阻止敌人的骑兵接近我们,不要让他们包抄到我们的背后。”——先知默罕默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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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撒又快熬不下去了,便临时召集副将和各军团首席百夫长,又开了次联席会议,凯撒既非情绪主义者,也非迷信主义者,他深深知道在战场上当自己没辙时,最好的办法不是一意孤行,也不是虔诚求神,而是把所有参战的一线精英集合起来,听听他们该怎么办。

这次李必达把表演的机会让给了米卢,他以十二军团首席百夫长的名义要求发言,凯撒自然赞许颔首邀请。

“必须准备好任何个环节,因为我军和敌军相距三个罗马里,最好不要一次性把兵力全部投上去,可以分散作战,让我们十二军团抵挡杜克斯山,阁下再将其余五个军团和辅助骑兵,分为两到三线,轮番向前,拼死督战,正面作战,这样既可前后接应,也可让前方的兵士无路可退,直至冲破敌人的阵营。总督阁下,我是服役多年的人,也和日耳曼人交战过,以我的看法,我们不要追求一鼓击败他们,那样只能适得其反,因为日耳曼人擅长短促的战斗,这和他们的体力、性格特点有关,而我们军团则适合长线的消耗战,这得益我们的阵法与纪律。”

“你说的很对,但是现在色韦弗人拒绝和我们决战,这才是大问题。”凯撒认为米卢提案很好,但实施的前提却不存在。

“我通过审讯名日耳曼被俘的战士,知道了他们不出来决战的原因。”拉宾努斯这时发言到,“阿利欧维斯图斯特别迷信一名生过三个孩子的女巫,以前的每次战事都会央求她做出占卜,而每次也都十分灵验,这次也不例外,而那女巫用果树枝和白布做了占卜。给出的结果是,在新月出来前,色韦弗人若是出战的话,无论如何都不会得到神眷,获得胜利的。”

“原来如此……”凯撒这次明白了,那么有什么好办法,能改变那位女巫的占卜呢?因为距离下次新月出现起码还有十二天的时间,而我军已经因粮道争夺战而精疲力尽了。

“为什么要改变那名女巫的占卜!既然色韦弗人认定了在下个月来临前不敢出战,那我们就直接打过去,来个措手不及,他们也不得不和我们决战了。”莽夫色克底流斯一挥拳,就嚷出了这个建议。

没错,即使色克底流斯确实是个鲁莽的家伙,但他这个提案完全是没错的,李必达这时也发了话,“鄙人综合了下我的首席百夫长,和十军团司令官的方案。为了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认为我军可保持一个集市日的袭扰,来麻痹疲惫敌人,而后率先由我的十二军团抵达杜克斯山,牵制各处敌人,而后总督阁下领着五个军团主力,一举决战粉碎敌人!”

凯撒和拉宾努斯一起颔首,批准了这个计划,但是要求李必达这段时间一定要把十二军团的勤务完全做好,不然被杜克斯山上的三千色韦弗精锐骑兵打垮的话,会影响整个战局的。

影响?我只会引导整个决战走向胜利,李必达乌斯完全有信心,通过战术的改良。

次日,罗马人全部消停了下来,他们不再让高卢辅助骑兵出去和色韦弗人争夺粮道,也不再让步兵大队扛着十字镐前行挖掘壕沟,修筑营地,就连军营里的拉练声和哨子声也沉寂下来,就像整个营地变为座空营似的。

老奸巨猾的阿利欧维斯图斯感到气氛不对劲,他便去那名女巫那里,再度就此事寻求神的旨意,结果那女巫用草根和红布又做了次占卜,得出个莫名其妙的结果:“当马蹄声和号角声传到营地边的木栅时,雷努斯河会帮助我们的国王,伟大的国王。”

这下,阿利欧维斯图斯又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了,没办法神巫的占卜就是这么模棱两可臭名昭着,当你满心相信时,它往往会给你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而之前的神意也不可违背,于是色韦弗人也安静了下来,固守着车营,等待着下月新月时节的到来,再和罗马人决战——许多后继的其余日耳曼友军,都准备越过雷努斯河和自个会合,阿利欧维斯图斯对这次对决还是很有信心的。

但是到了第四日时,罗马人两个大队突然扑到了车营外一个罗马里的地方,神速地挖掘了对垒线,而后架起些简易的弩砲,有一搭没一搭地朝着车营发射着“值班砲”,而数千名高卢骑兵也活跃起来,在列好阵势的大队四周不断地绕圈呐喊挑衅着,要求与日耳曼的勇士一战。

阿利欧维斯图斯冷笑不已,他在塔楼上仔细观测了下面罗马人的阵势,而后又看到对面凯撒的大营内偃旗息鼓的诡秘氛围,再想起了女巫的占卜结果,便下令给整个部族与仆从,必须稍安勿躁,静待下个月头,再一鼓作气冲出去和罗马人决战——而此时凯撒已是山穷水尽,他不得不使用拙劣的诱敌之计,让两个大队作为诱饵,他们的重装步兵完全隐藏在营地道路两侧的树林灌木当中,凯撒的行为真是够愚笨,因为我阿利欧维斯图斯和罗马人打了半辈子交道,知道他们立营的规矩是要完全砍伐干净方圆十个斯塔狄亚内的所有树木,不给敌人隐蔽接近的机会,而凯撒现在公然违反作战手册,不就是为了伏击方便吗?

又过了四日,一边是罗马人时断时续地袭扰,一边是日耳曼人拼命地压抑,整个战局就像蒙上了层灰蒙蒙的雾霾般不定,特别是对好斗的日耳曼人而言,这种不清不楚的局面,使得他们好像身置阿非利加燥热的沙尘暴般难捱。

待到第八天第四步哨时,大营边侧沿着雷努斯河畔的十二军团分营地里,兵士们开始支起密密麻麻的锅做饭,“不要在上面竖起帐篷来掩盖炊烟,另外吹响口哨,检查装具,系好标识。”李必达生怕对面的日耳曼人察觉不到似的,让兵士们可着劲儿地倒腾,模仿凯撒的他也在自己的营帐前,用之前日耳曼人投掷他的那根长枪,上面抹上了血(当然不是自个的),并挑起了斗篷,“努马王的神灵对我保证过,此战他必将以神力庇佑我军,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所有军团的兵士以百人队的阵型,高呼着跟随司令官的山隼旗标与血矛斗篷,雄赳赳地迈出了营地的正门,沿着雷努斯河的河曲,朝着十二万色韦弗人的车营开进。

或者说的直接些,十二军团是列成长纵队,在最危险的地带,即杜克斯山与车营的中间,慢慢前行着,其疯狂之举连敌人也大惊失色,几乎所有的小酋长都登上了车营的临时塔楼,指着罗马人打着点点火把的队列大声交谈争论着,连阿利欧维斯图斯也闻讯赶来,讶异地看着这个情景,气得手都在发抖,但是又有些害怕这是罗马人的陷阱,“等到朝阳升起时,若是确认这股罗马人四周没有主力的话,我就传晓杜克斯山上的部众,冲下来把这个纵队全部切碎吃掉。”

至凌晨时分,正当阿利欧维斯图斯刚对对面的杜克斯山升起旗帜时,凯撒的大营号声震天,许多第一列的罗马兵士直接用工具将正门连带木栅全部推倒,其余的五个军团,以十一军团为预备队,四个正规军团一字排开,形成了道绵延二十斯塔狄亚的宽旷正面,自被自己人毁掉的营地正面冲出,这种情态毫无疑问:凯撒的决战日就在今天!

这是罗马人的决战日,主动权在他们手里,且行驶了霹雳手段,而日耳曼人在之前的日子里,过分相信了那个巫女的占卜,只会消极无为地被动等待,此刻面对罗马人的火速进逼,居然手忙脚乱起来。阿利欧维斯图斯急忙命令几名贵族整顿全军,准备出营和罗马人接战,而自个披上了甲胄,还不忘前往那巫女的营帐前,充满疑惑地询问道:“尊敬的神的代言人,现在您的话语充满了矛盾和不可知性,我恨我自己对神意的鲁钝不察,但还是斗胆请求裁决,那就是您说新月前的战争对我方不利,但现在罗马人的喇叭声和马蹄声已经回荡在我方的营寨前了,那么雷努斯河将会如何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