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处置(1 / 2)

“你们拥有这么多这么好的一切,为什么还要垂涎我们的旧帐篷?”威尔士蛮族领袖卡拉塔库斯被抓捕到罗马城后,看到繁华都市,询问“傻子克劳狄”皇帝。

是的,和这支以步兵和弓手的罗马偏师酣战了这么长时间,苏雷纳猛然想起,他如果要撤退的话,女人、帐篷和大部分的给养还在塞尔希思防线的后面,他原本在此突袭罗马人,就是想要阻止他们切断己方和营地间的联系企图,但他现在明确侦测出——当面的罗马军,骑兵除了马蒂亚人外,并没发觉其他的番号队伍,是的不出意外的话,另外支罗马人骑兵,应该就在和塞尔希思纠缠着,然而,然而,越来越不详的感觉在苏雷纳心头涌起。

他急忙带着所有的烤箱骑兵,以及扈从武士队,斜掠罗马人队伍的轴线,奋力朝着己方的辎重营地方向扑去,但是对方火舌旗和哨子声顺着风狂送而来,李必达部的右翼兵马,在短时间内居然做了个变换轴线的复杂动作,从大队到联队,再到最小的单位的百人队,大约六七千人,依照顺序硬是完成了这个转换,将齐射火力面侧对着苏雷纳的队伍,接着又是“六列合一”射击术,每隔五分钟就朝苏雷纳的骑兵纵队倾泻波致命的侧射箭雨。

烤箱骑兵的铠甲上密密麻麻带着箭羽,还在全力平治着,这些箭簇很难对他们造成致命伤害,但是轻骑就够呛了,他们是很难在这种密集的齐射下和坐骑一同生存下来的。阵型中央,李必达披风如剪,抬手将镀金指挥棒挥出,直指前方,中央和左翼的所有兵士随后齐声咆哮,以马蒂亚骑兵为先锋,对着正面残留的帕提亚队伍发起齐攻!就在苏雷纳留下的部队,集结了重骑兵,在轻骑弓箭的掩护下,对着攻来的罗马人反冲过去,谁想罗马前锋的百人队齐刷刷地将通道让出,李必达雇傭的利比亚土着人,驾着加拉曼贴司轻型战车,排成一字战阵,像条死亡锁链正面而来,配合着马蒂亚的骑兵,车轮声,马蹄声和箭簇在空中互相交错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加拉曼贴司战车,虽然只有双轮,但速度和冲击力极为彪悍,在车正面插上了锋利的长矛,这样就仿佛马的身躯上带着寒光闪闪的武器般,另外为了削除重骑兵的锋线,战车的轮轴上还安装了长长的尖细镰刀,车轮飞速带着它旋转,带着那种让人极度惊恐的嗡嗡和吱吱声,结果帕提亚的烤箱骑兵在互相冲撞的刹那间,马匹因为畏惧战车伸出的长矛,本能地选择从战车间的缝隙避让过去,结果满是血肉搅动撕裂的声音——被镰刀收割的人马肢体四处抛洒,留下了道道血迹斑斑的车辙印,直插入了帕提亚人的纵深当中,马蒂亚骑兵和塞拉匹斯轻装步兵紧随其后负责收割,他们将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烤箱骑兵,挨个用斧头和短剑猛刺,“掀开他的裙板,裙板,笨蛋。”阿尔普呵斥着几名对沉重铠甲乱砍的新兵说到,接着领会奥义的新兵点点头,将那个倒霉地在地上挣扎不已的家伙的裙板铠甲掀起,对着他的下阴就猛扎不已,对方隔着面甲的头猛烈地弹起,不久后就彻底歪倒没了声息。

溃败的帕提亚正面部队,发挥逃跑的速度优势,朝着卡莱城方向涌去,李必达让部队追击了十个斯塔狄亚,就严令他们收回了阵势。

那边,承受着巨大伤亡的苏雷纳,准备营救自己的营地,但他还是迟了一步,马可·安东尼和杜松维耶的骑兵大队,早已“突破”了塞尔希思的拦截,冲入了他的辎重营地,大肆砍杀劫掠,安东尼更是亲自下马,亲力亲为到处抓捕赤|裸着身躯乱跑的苏雷纳侍妾们,惹得要靠杜松维耶和汉斯克不断收容队伍,跟着安东尼的步伐来来去去。

“塞尔希思在干什么!”又累又怒的,看着前方营地火光四起的苏雷纳愤怒地咆哮着,他的扈从军官则惊慌地建议主帅,尽快带着队伍,放弃攻打卡莱城的计划,往塞琉利亚城而去。

现在也只能如此了,最终苏雷纳经过千辛万苦,才把主力陆续收拢,一气跑到距离塞琉利亚城三百斯塔狄亚的地方,才停留立营,他手头上依然有克拉苏的头颅,还有帕西阿努斯,至于罗马的战俘,则大部分丢失了,或者说被安东尼的骑兵营救了出去,带不走的就被集体处决掉了。另外,原先缴获克拉苏三千塔伦特财富,绝大部分也损失了,被李必达扒了回去,与其一起的,还有苏雷纳三百名美貌侍妾里的百分之七十。

作为英雄进入卡莱城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必达,他笑到了最后。

但他对苏雷纳的打击,并未结束。

城中,科波纽斯找到李必达,要求彻底调查执政官被杀死的责任,因为克拉苏临死前说的那番话,已经于全行省内散播开来,“这就等同于哗变,是非常严重的罪行。”科波纽斯说。

李必达轻轻地提醒着说,别忘记了,伊格纳久斯、喀西约都有如此的行为,我可没有能力处罚他俩。

“那也得把兵士和百夫长里带头哗变的解决掉,公开解决。”科波纽斯坚持着。

“僚友,要知道光是我部收容的溃兵,就不下四五千人,很多还是从苏雷纳营地救出来的,现在又要我将他们惩处,这我可做不到。”李必达寻思了会儿,而后要求在次日集结全军,他来公布处置事项。

但私下里,他已将缴获的三千塔伦特的财富,全部分给了部下,包括五军团的百夫长与兵士在内,苏雷纳的侍妾也几乎人人有份,光是安东尼一人就分到了十位,海布里达、巴古勒斯和波罗也是每人三位(萨博婉言拒绝了),他们叫嚷请求总指挥官也要雨露均沾,不过因为海伦普蒂娜和妮蔻都在,李必达坚决驳回了这种要求,并且声称要爱惜自己的清誉。于是安东尼就要求更多,希望把李必达拒绝掉的配额全拨给他,“我需要个百人队规模。”所以卡莱城里的军心,已完全被他掌控,就像凯撒和克拉苏在竞选时会贿赂大批民众般。

阳光遍洒,李必达神气十足地站在搭就的校场高台上,他身下足有近三万人的队伍,期中许多溃兵身份的,都带着惊惶和羞惭的面色,因为按照罗马军法,他们如此是要被剥夺军队和公民身份,首恶者还要享受铁钉贯脑的待遇。

现在一切都要取决于这位来自异族的指挥官了,他们即便想逃跑或反抗,但武器早已丢失在沙漠里,这会儿李必达已经发言:“看到你们满身的征尘,应该在这个该死的沙漠里已备受折磨,你们在奋力辗转作战里,依旧未能突破帕提亚蛮族的包围,还让你们的将军兼执政官总督阁下,在和敌人谈判时身死。”

一个溃兵百夫长听到这话,率先忍受不住崩溃了,嚎啕大哭起来。

这种发言就是在定罪,但李必达话锋而后迅速一转,“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当时总督阁下是只身前往敌营谈判的,至于有否在文件上签署投降和约,抱歉我并不知道,也没任何在场人能够证明,但是——”说着,李必达便将克拉苏的斗篷、指环和印章等遗物挨个取出,“间接的证据,证实了你们的队伍并未向敌人投降,因为所有必需品,都作为遗物被总督阁下的扈从转交给我,所以我能说,这场战斗虽然总督阁下死亡,但尚未结束,苏雷纳现在被我击败,也没有任何授权文书决定这场战争的终结,直到新的叙利亚总督走马上任,所以你们的行为并不算是背叛或者哗变。”

就在溃兵们欢呼起来后,李必达突然又转了下,“但你们依旧要为克拉苏的死负责,因为朗基努斯·喀西约财务官尚在安条克,所以这儿的一线最高指挥官是我代理,我有权要对你的渎职和失误进行惩处。”

整个校场的情绪,顿时又浓云惨雾起来,随后李必达集合了克拉苏的扈从们,举着束棒法西斯,公布了所谓的惩罚决定,“克拉苏在覆没时残留在此的部下,无论是护民官,还是百夫长,以及普通兵士,即刻褫夺军队服役身份,因为你们的失责导致了前任执政官丧失了性命。至于有无法律层面上的惩罚,必须要待到共和国的元老院,通过百人团会议或民会颁佈相关决定,此时我并无接受到相关法令,所以没有人会遭受剥夺生命的刑罚,并且我与科波纽斯阁下也都无这个权力,我会分发给所有人遣散费与路费,大家不日就可以顺着卡莱城,自行返回西纳卡城,再前往朱柯玛,听候财务官喀西约的进一步命令。”

这就是李必达的惩处,旁边的科波纽斯内心霎是恼火,但是也无懈可击,数千溃兵被开除出队伍而已,但并未丧失公民的身份,这已经是千恩万谢了,加上实际在遣散过程当中,李必达给了每人都非常优厚的费用,加一起每人平均能分到两千德拉克马,好像他们不是败战的兵士,而是凯旋回罗马般,并且在安条克城还安排好了相当的船只,运载他们去塞浦路斯。

逃回安条克城的喀西约根本无法阻止这些人,他本想将他们留住,准备迎接元老院的质询,但这帮人反倒凶恶地将总督府围住,闹腾打砸了番后,带着各自的钱袋,登上船只扬长而去。

于是喀西约与伊格纳久斯,连最后保衞叙利亚的资本都没有,手头上堪战的只有从伊克尼跑回来的一军团第一大队,还有周边附庸国紧急支援来的些许步兵队,只能向元老院报告了战争消息,并且还不敢提及真实内幕,只是很含糊地强调,克拉苏的军队不是战死,就是逃散,现在安条克缺乏人手,而朱迪亚地区犹太人又蠢蠢欲动,“我没办法代替死去的总督阁下,在四年后返回罗马城,在协和神殿的门口,对着六百名特选父亲汇报‘我和我的军团都安然无恙’如此的话语,事实上整个行省精锐在之前的战役里业已死伤惨重,说是全军覆灭也无任何夸张之处”。

为了推脱责任,伊格纳久斯又在文件上窜改了不少,只字不提他俩脱逃的丑闻,而是反覆详细地论及克拉苏临阵处事的愚蠢不堪,将所有人带入毁灭深渊。于是,可怕的消息抵达罗马城后,已经完全夸张走样,“克拉苏不管是正规军团,还是辅助军团,共十个,已经彻底葬身于沙漠当中,几万人被杀死,其余人被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