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怒望着方旭面上那讶异迷惘的神色,苦笑着解释道:“说来不怕少门主见笑,我南宫家的武学本是四大家族之冠,百年前出了个白道第一高手也就是我的曾祖姑奶奶南宫明香后更是一时风光无限,可惜好景不长,随着她老人家自入家族禁地百年不出后,南宫家的武学便后继无人,尽是一些普通高手,近几十年来长老们咬牙切齿的发誓要振兴家族武学,家族后代有根骨不错的练武奇才,便费尽全力的加以培养,而吟雪就在这么一种环境下出生了。而所谓的水神之体,其实是一种梦幻般的神奇异能,功效之一就是能够借助水份幻化出几十手臂,同时使出数十种不同的武学,如此一个人便如同化身数十人那般,威力无匹,而传说中练至绝高境界更能将对手身体内的水分吸干纳为己用,端的是神邪到了极至。吟雪身具如此异能,自然被所有人寄予厚望,唉……”
南宫怒又自一叹,目中有了几分痛惜之意,沉声道:“如此一来,吟雪的课程被安排的满满的,她自五岁开始练功,每天最少要练十六个小时,我也是自小练武,可吃的苦远没有她多,现在想想,也真是对不住她。吟雪没有童年,没有朋友,没有玩具,一天到晚除了习武就是习武,吟雪虽然好强,可也只是一个小姑娘,也有受不了的时候,只是她每每跑来找我与她母亲哭诉,都被我俩一阵训斥,唉,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其实我们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可当时我们这些大人总以‘玉不琢不成器’来安慰自己,认为自己是为了家族,其实也就是为了吟雪好,现在想想,也只是自私自利的为了自己的虚荣心而已,唉,吟雪后来在十一岁那年累倒了。那是腊月初七下午三点,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庭院里下了约半尺厚的雪,吟雪独自一人呆在我为她建的寒窗小筑的练功湖中,因为累倒了而没有运功防御寒气的她,被我们发现后,已经连同湖水被冻成一个冰块。”
南宫怒的语气越发的沉重,目中难过之意更甚,更似有泪光涌动,方旭见他将那日的情景记得如此,便知道这一日在他心中已经很难抹煞,方旭也自喟然一叹,总以为自己小时候练功够苦的了,看来比起秦吟雪来,自己还算是太过幸运了哪。
南宫怒又道:“吟雪那次病倒了,发着高烧不停的说着胡话,十天后,方才醒来,只是醒来后,唉。”
南宫怒苦叹良久,涩声道:“吟雪醒来后,照常练武,可是渐渐的我们就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了,练功闲暇之际,她时常自己跟自己说话,起初我们只因为她是太过寂寞,是以想了这么个办法来自娱自乐,也没去多想,谁料事情愈演愈烈,后来便是在练功途中,吟雪时不时会突然冒出一句,‘姐姐,我累了,我要睡会儿,你来练吧’,然后整个人就变了,人虽然还是那个人,可如果细细打量,便会觉得她身上多了一股子极为阴寒冷漠的气息,全然不是平时那个温柔可爱的小丫头,而且声调语气全然不同,我们这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找了名医检查,这才发觉吟雪竟然有了极重的精神分裂之症。唉,都是我们的错,拼命的逼她练武,她在百般无奈之下,便天天幻想着有一个人来保护她,来关心她,而那场大病就成了她精神分裂的促因。只是祸福难料,精神分裂的吟雪练武的进境竟然一日千里,有时候几天不睡觉,竟然也毫无倦意。十五岁的时候,就有了A级的身手,只是她的精神分裂始终没好,后来吟雪武功大成攀上S级之后,吟雪口中的姐姐傲雪就很少出现,只有在她心情起伏很大的时候才出现,此时的吟雪便以两种口吻自己同自己聊天。我时常听到那个傲雪开解她保护她,唉,我这个做父亲的,真是惭愧哪。这件事情家族的直系成员大多知道,只是大家都守口如瓶,外人也不得而知了。近几年吟雪大多时间都在异能服务,而且行踪神秘,宝藏的事情其实在三年前便有了端倪,吟雪因此便长期留在CZ寻找蛛丝马迹,为了行事方便,顾天明便给她办了个假身份,哦,对了,你们学校不是一直有一个神秘的美女秦瑶吗?”
方旭闻言先是一愣,继而醒悟般的失声讶道:“第一美女秦瑶?秦吟雪!?”
南宫怒显然对能让一向沉静的方旭惊讶失色很是得意,哈哈一笑道:“不错,秦瑶只是小女的假名而已。”
“那南宫傲雪呢?又怎么会到我们学校上学?这是怎么回事?”
南宫怒面上笑意收敛,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个丫头在搞些什么鬼,这丫头行事自来独断专行,她做事,便是顾天明也极少过问。”
“我这个父亲做的极为失败,小女性格上的这种缺陷我有很大的责任。”南宫怒苦叹连连,顿了顿,望着方旭,面上浮现出极为诚恳的神色,道:“少门主,希望日后小女回到同盟后,你能够多与她交往一下,顺便开导开导她。”
方旭觉得南宫怒话中有话,似有未完之意,只是却也没有多想,颔首道:“南宫家主放心,令爱武功奇特独树一帜,我也很想与之常常切磋共同提高,至于令爱这种性格,我想很可能是缺少朋友才造成的,我有不少的好友,大家年龄相仿志趣相投,到时候我介绍给令爱认识,说不定会让她的分裂之症有所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