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大笑,皇上倒是也不好说什么,只附和道:“让使臣见笑了。”
那乌乌寻或许也不是故意,可就是将话说出了口:“我们那儿最好的舞姬,也没有这位公主殿下跳得好。果然东元朝之中,哪怕是女子,也都和我们那小小地方的不同啊!”
他本意应该只是想巴结东元朝,谁知一个“舞姬”二字,便足以戳到皇上的怒点之上。
皇上连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了,对着堂下卓永斐冷冷挥手:“下去吧!”
“哈哈哈哈——”
可平亲王却好似不嫌事大一般,反而笑的越发开怀了起来:“不错不错,本王从前都不知道,永斐还有这样的能耐呢?比本王府中的舞姬也好上个十万八千里了,皇兄有如此公主傍身,可真是有福气啊!”
只怕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就是为了刺激皇上才说的这番话。
但皇上又不能对他如何,便只能将这所有的气都撒到卓永斐的身上。
其实祝星河是有些不明白的,卓永斐母女两个既然是平亲王的人,怎么如今还被平亲王这般利用打压呢?
不过这也不是祝星河该管的事情,只是瞧着卓永斐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之后,便是憋屈的模样。
就听永乐公主冷哼一声:“活该!”
等祝星河回头的时候,其他的舞姬们已经上场了。
卓永斐没有得到希望的赏赐,整个人也都是一副不快模样。
一直到宴饮快要结束的时候,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永乐也喝了一些酒,脸上红彤彤地开始晕了起来。
皇后娘娘是头一个支撑不住的,被平亲王妃借着各种理由灌了酒,站起身的时候已经有些站不稳了。
乌乌寻虽只是个使臣,可看平亲王府的人如此做派,多少也有些明白这东元朝的情况只怕是不如他想的那般简单。
所以虽然明明还可以在这厅中再坐会儿,乌乌寻却也是起身,装作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来:“不行不行,微臣不行了!皇上好酒量,微臣……微臣……”
谁人都知道,乌乌寻应当是给皇上和皇后一个台阶下,才会说这样的话。
可谁都没有想到的是,下一刻,乌乌寻竟然真的直直地朝着后头栽倒了过去!
在倒在地上的那一瞬间,他的双腿开始不住地抽搐着,口中竟是也涌出了黑色的血液来!
糟了!
祝星河的心重重一沉:这乌乌寻可是部族的使臣啊!若是他今日死在了东元朝的大殿之中,只怕刚刚平静下来的北漠胡族,就又要和东元朝来一场声势浩大的战争了!
凌倾寒是第一个反应过来,扑上前去,不叫任何人挪动乌乌寻的身体,而后开始用他在战场之上学到的简单的方法,敲击着乌乌寻的胸膛。
而平亲王在这混乱之中,也是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待在原地不许走动!侍卫们上前,务必将所有人都留在原地,不许让他们走动!”
乌乌寻如果出事,胡族必定会继续和东元朝进入战争。到时候凌倾寒回到北漠去,收益最大的,不还是平亲王府吗?
永乐公主有些害怕地拉住了长夏的手,又躲在了德贵的身后,轻声呢喃:“怎么自今年以来,朝中的祸事总是这般没有个完呢?”
然而就在这说话的功夫里头,厅中的乌乌寻已经开始不再抽搐,甚至不再动弹了。
他蹬了蹬腿,双眼不甘地瞪得老大,一大口乌黑色的血液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之后,他便扭过头去,再无半分生命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