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封文戎是第一个不高兴的。
毕竟在封文戎看来,何玉娘就是个绣房之中的小小秀女。她季莹莹就不同了,可是颇通才学的大家闺秀呢!
如今对季莹莹来说就是赶鸭子上架,她若是还想要找借口不作这首诗,只怕是不成了。
于是她便上前,思索了半晌,都不曾下笔。
祝星河也来了兴致,亲自端了笔墨纸砚,“提醒”季莹莹道:“表姑娘,奴婢亲自给您磨墨。知道表姑娘平日里在府中定然是对这文房四宝有着极高的要求,若是我们殿下特意叫我拿来了今年徽州新进贡的龙鳞墨,又取了宫中画师平日里作画用的国宣,再添上的是没三年才能出产一套的湖州彩玉文房四宝,想来也总不会负了表姑娘这般文采了!”
如此贵重的文房四宝,叫封文戎的眼睛都亮了亮:“夫人真是有心了,这样贵重的东西,今儿倒是也拿出来了?”
永乐瞧着封文戎对自己笑的越来越谄媚,也是心情大好:“我平日里是个顽劣的,自不喜这些舞文弄墨的事情。若夫君喜欢的话,等会儿便将这些拿去就是了。不管是送给表妹还是自个儿留着用都成,放在我这里,反而是暴殄天物了。”
“哈哈哈,既然如此,就多谢夫人了!”
封文戎对永乐抱了抱拳,而后怜惜地看向了季莹莹:“表妹,你今儿若是作得好诗,就将这一套都送给表妹便是!”
渣男可真大方,还会做这借花献佛的事情了!
祝星河在心里头又对封文戎翻了个白眼,却瞧着季莹莹犹豫着拿起了笔。
她的脸色不好看,但心里却知道,今儿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
只是拿起笔的时候,她的的眼神盯着那春花秋月图,却始终迟迟都没有在面前的纸上下笔。所有人就这么等着,她手中的笔尖上的墨汁都已经滴落了两滴,她却还是没有下笔。
看到此处,祝星河就有些忍不住了:“驸马爷,公主,奴婢瞧着今儿表姑娘的身体可能有些不适。若实在是写不出就罢了,二位主子何必这般为难府中的客人呢?”
“写不出”和“客人”这两个人,可不是对季莹莹的嘲讽吗?
到此处,封文戎似乎也察觉了一些不对:“表妹是身体不适吗?”
永乐也喝了一口茶,而后才道:“我听母亲说,表妹这吟诗作对已经到了化境了。想来虽然身体不适,随便写出来一首也足以叫人拍案叫绝吧?”
她的目光诚恳,倒好像是实心实意说的这番话:“不过若当真是写不成,那也不为难表妹。”
季莹莹抬眸看着封文戎,也瞧见了封文戎眼中的几许狐疑。虽扯着嘴角,她也要尽力一笑:“不是的,只是方才瞧着如此的春花秋月图,有些失了神罢了。这就写呢!”
说着,她就走近了旁边的案几,深吸一口气,而后落了笔——
她的动作十分缓慢,祝星河也不知道她是否在拖延时间。
不过该说不说,她这一手字……写的可真不怎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