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哥哥、命何哥哥、凤哥哥、朔隐哥哥，你们有小蝌蚪吗？”

凤流枫一脸猥琐：“有啊有啊，大把大把的！”

冯箐一脚踹过去。

尹木肜严肃地点点头，“要管好小蝌蚪喔，不然姐姐会阉了你的。”

姐姐说，女孩子一生，只为爱的人生儿育女；男孩子的一生，只为爱的人养儿养女。

和不爱的人生宝宝，很痛苦的。所以，大家都要管好自己的小蝌蚪……

嗯？不对，姐姐好像说，男孩子要成年了才有小蝌蚪，小男孩子肜肜还没有呢。

那就不想啦。

丢了脑袋里的问题，肜吵吵洗衣服去了。

凤流枫展开扇子，轻摇几下，笑得仿佛偷了腥的猫。

尹木肜的那一句话，怎么听都有点……别的味道。

冯箐送他一打白眼。

笑得这么蠢真的好么？她都懒得打击他了。

……

小插曲过去，一行五人到达北苑的前院。

阳光明媚，湿暖正好，药圃里的药草长得千奇百怪，各自独霸一方，成长极好。

空气中药香袅袅绵绵，很是特别。

如她一般。

五人停住，看去，药圃中央空地，一美人榻静静摆放，红木雕琢的一帝围栏云腾翻滚，娇美灵动的鸟儿眨眼独立其中。斜边一株白兰横生，枝条镂空处挂了一串红绳编织的结，结下绑了两个小巧的银铃铛。

风吹过，呤呤当当响。

榻上，垫着白白干净的柔软锦被，一团毛绒绒的东西蜷缩着睡在上头，卷着狐裘被，只露出脑袋。

几人脚步骤停。

她，他们的小姐，总是会在山谷里待上一段时间后带着小少爷出谷，在外办事。长则一月，短则几日。

这个月是她出去最长的一月。

每次回来，她都会无比疲惫。

往常她倦了便去房里歇息，今日却睡在这儿，唤了他们来……

男人们呼吸不自觉地放轻。

她还是察觉了，半睁开双眼，懒懒散散地看过来。

“唔，都到齐了。”揉揉酸涩的眼，尹吟抱着被子坐起来，斜着靠后。

收起所有个人情绪，严肃着脸，五人上前，撩袍跪下。

垂眼看着恭敬低首的他们，她敛眉勾唇。

“不是同你们说过，没有外人的时候不要行大礼？”

许是刚睡醒，她的声音低低缓缓，带点儿朦胧的哑。

轻柔而亲昵。

足以酥人全身骨头……

“小姐是尹家之主，这一跪免不得。”死板呆子柳朴温严谨地答。

尹吟睇他一眼，决定不和这个木头计较关于礼节的事儿。

那只会把自己逼疯。

爪子无意识揉了揉狐裘被，她合眼道：“一个月，你们的成绩说说看。”

凤流枫低着头，把那声音和感觉刻进心里，面色不变：“纯流部经营的店铺商家五十六，足以在三日内垄断十城三堡所有银两流通。”

跪在他身边的冯箐接着道：“赤流血兵共六十万，成功埋伏在皇城四翼，不少兄弟姐妹已经安全落脚皇城内部。”

“暗流铁冀候命。”命何简练交代。

“夜流部运转无碍，各城情报皆在掌握。”朔隐低低道。

柳朴温的脸恢复了常色，依旧温和：“小姐吩咐的住所打理妥当，身份户籍准备完成。”

静了一会儿，尹吟睁开眼，看着他们。

突然她问：“会不会觉得惶恐不愿？”

四人愣住，面面相觑。

惶恐不愿？

她笑：“你们都是我带来这个世界的。或许对你们的世界，已经没有任何牵挂情感，它背叛了你们，抛弃了你们，连生存也剥夺。但是，这个世界收留了你们，你们在这里，安稳平静地生活了好几年。就这样离开，可会惶恐？拿本可以无忧的性命随着尹家出生入死，可会不愿？”

微风拂过，跪在地上的男女面容坚毅。

“何来不愿惶恐。”冯箐抬起头，眼底泛起泪光，“对冯箐来说，小姐所处之地便是我的家。为家而奋战死去，光荣且骄傲！幼时承蒙小姐收留培养，已无所回报，唯有命矣。小姐，冯箐甘愿尝人疾苦，伴您身旁。”

她重重一个响头磕下去，以示决心。

“甘愿尝人疾苦，伴您身旁。”其余三人齐声。

尹吟的目光软柔下来。

她在的地方，便是他们的家......如此依赖，信任，眷恋，这几个少年少女年纪被她带回这里的人啊......

似叹似笑，她承诺：“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定不会让你们受丝毫委屈。”

“是。”坚强有力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