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肖习仰头不屑讥讽地笑一声,砰然倒回被褥里,却不知在笑什么。
她这自暴自弃的颓废模样总让平常巧舌如簧毒杀百官的肖异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抿了抿薄唇,紧绷绷的声音缓和了些,道:“……走吧,一起去书房。顺道把你昨日整理的资料给我看看。”
肖习没听见似的继续躺尸,还傲娇的哼哼。
肖异额角青筋一跳,深吸一口气,忍了又忍才磨牙喊了声:“姐!”
“哎!”肖习眼睛顿时瓦亮瓦亮,蹭蹭的从床上下来,积极打理袍子头发,还凑过来拿亲弟弟当镜子对比,力求还原“肖异一号”的帅气形象。
“……”被捧住脸的肖异眉头抽抽,无力地表示——这样说不得骂不动赶不走的孪生赖皮姐姐他真心受不住!
等两人来到书房,已经是半刻钟后了。
肖异步至书案前,各式各样的书信公文堆满整整一桌,一眼扫过去,一封明黄封蜡,仅有半手掌大小的同色信笺在最上头。
天底下能用这般颜色的,除了皇宫中要死不活躺在寝殿的那位,便只有十几日前,奉皇令亲至焚炎边境,屯兵意图等待时机的太子殿下了。
肖家是保皇一方,支持皇帝的,作为颇受信任的王族一氏。
但私底下,却是被皇帝拨给了太子。
肖习没骨头似的瘫软进椅子里,顺着他目光看过去,挑眉,“哦~又是那位的来信啊,我是不介意每天收到一封啦,可是这样频繁的写信,搞得好像一时一刻都离不开你似的。”
这么说太子昨日也来信了……肖异眉头一蹙,想起太子领军远行前一晚,莽莽撞撞地独自闯进他的府中,嘴里絮絮叨叨全是不愿领旨、军中困苦难熬、攻打焚炎太过冒险怕死的幼稚言语。
肖异当时是真的对这位太子失望了。
一个未来君王,这般畏畏缩缩毫无王者之风,年过二十有五却只知遇事寻他解决做策,自个儿脑袋从来长草,将那些他灌输进去的为君道,政要全都喂了狗。
如今才几日,信件就一封一封,不用拆,肖异也知道里头的内容必定是让他上奏折请皇帝放太子回朝之类的话。
肖异吐出一口气。
“烂泥扶不上墙。”肖习瞥一眼他,“早就说过这个太子没啥用,偏偏老女人就把你扔到他边上要你辅佐。啧,我看啊,还不如那个双俊王。”
老女人=娴平王=他们的母亲。
“双俊王还在路上?”肖异落座,懒得再去纠正肖习大逆不道的称呼。
“嗯哼,在百里内了,以马匹的速度,两三天就可以到达皇城了。”肖习撑着下巴,嗡嗡的答。
那个皇座上的老家伙不知道打什么主意,不仅把太子单独调开,还召远在封地的千俊王(这货被尹木齐当枪使,用来吸引表面人们的注意力,给尹吟探路。明面上是回了封地。)与临俊王,并称双俊王。他们一回皇城,再过几天,这皇帝的儿子们就全聚齐了。
“养私兵、屯兵器、聚财富……啧啧,一个一个都野心勃勃,蓄势待发。用寿宴召齐了所有皇子,那老皇帝就不怕皇宫让他们给掀了?”肖习想着想着,不由自主道。
肖异瞥她一眼:“皇宫掀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