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皇的话眨眼揭过古大人的放肆。
起了些许疑心忌惮的使臣们沉默,没再敢提起古训戒言,火焰中“锋”字噼里啪啦地翻滚着烈炎的诡异踹进心里。
焚函御微微蹙眉。
气氛已经不是最初的松散……
不一会儿,领着宫人、御林军灭火的一名卫尉灰头土脸地奔来,隔着几步距离扑通下跪。
他额头磕至地面,请罪道:“启禀陛下,火势已控制不住,恐怕会蔓延至冷宫等宫殿……属下无能,请陛下降罪。”
请罪声朗朗正气,在场所有人也都亲眼目睹救火的他们有多努力,把能用的全部法子用上了,只是这火如何也灭不掉半点。
此罪明显是岩皇的罪。想想必定是其近月来祸害了过多无辜民女,老天看不过眼才降下大火,可其经过点醒还不知悔改,于是火就灭不了了……
在场人们聪明的闭紧嘴巴腹诽,静观其变。
岩皇心里为方才的事正窝火,动作不经脑地变得暴虐,他上前一脚蹬上那卫尉的头,下力碾压,切齿骂道:“没用的东西!”
“陛下息怒!”
军人的阶级思想和绝对忠诚,即使脸被上级踩踏进泥土里,亦如竹耿直。
“滚去再想办法灭火!”岩皇又是一脚踹出去。
要知道岩皇自小习武练身,力道不小,大怒时更是控制不住力,一连两次,卫尉硬生生受了,摇摇晃晃重新爬起来跪地行礼。
众人瞧着,为卫尉跟了个不惜与衷心下属的主子悲叹。
岩皇嫌他碍眼,再度抬脚时,却被焚函御拦了下来。
“乾君陛下,我等是出来见识见识贵国高塔宏伟的,不知陛下还要在此地耗上多久?”焚函御的眼眸冰凉,略带警告地看着岩皇。
暴君、昏君之名很容易制造,但多余的事情做了也许会适得其反。
焚函御深知这个道理。
岩皇吞口气,面色一改,不自然地应承着:“朕倒是忘了。来,各位这边。”
卫尉一瘸一拐,对着焚函御的方向微微鞠躬,领命而去。
众人转身,跟着岩皇正要走,却听身后“轰隆”一声巨响。
所有人惊吓回头,救火的宫人四散尖叫躲避。
烈焰吞噬灼烧的宫殿早已没了精致典雅的样子,只剩下黑乎乎的框架冒着红、青的火苗窜动,偶尔发出嘎吱嘎吱的哀鸣。
而在方才,整个殿宇终于倒塌。
木块还在燃烧,纷飞的灰烬凄然随风,浓烟滚滚上升,似晕黑了淡蓝的晴朗天空。
一霎,注视着这方景象的人们不禁联想到了战争攻夺结束清整时,满目疮痍尸体,风卷残云沙忌死魂的苍凉一幕幕。
那些尸体,有敌人,更有自己的将士亲友。
自古雄心壮志,用的都是百姓的血肉作为武器,攻打、侵占,防守、反击,秃鹰啄肉,死魂飘零,那样震撼哀凉的感受,位高权重又经历过战场的人更能体会。
人不可能一直仅被功利操纵不知疲惫,不知感触。
使臣,来者皆是各国高层,官职最低为将军,大国和中等国家的十几个人之中,有七八名带过军队。小国一个有才能的能当几个职位,大的场面怎会没见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