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君羽是确定秦宁睡着了,才会来病房。看她似乎做了噩梦,一直紧皱眉头,额头冒热汗,他用手帕帮她擦拭,手却被她握住。他僵直着身体不敢动,看小女人睁开眼睛,琥珀色眸子里,盯着他看得时候还有几分迷茫。蓦然,她甩开他的手,撑起手臂往后退,双手捂着眼睛。“宁宁。”看她畏缩的躲避,韩君羽拧紧眉头,想要去抱她,却又担心会伤到她自己。“我不想见你,也不想听你的解释。”她小小的声音,明显有颤音,是惊恐的。“宁宁,那些话是我的说的,我不会狡辩。但是,宁宁,”“滚!”秦宁情绪激动地怒吼,把枕头丢到他身上,又胡乱的把被子丢到他身上。韩君羽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把被子和枕头捡起来,放在床上。“好,我知道你很生气,不想见我。宁宁,我会等你,听我的解释。”韩君羽极少会如此心平气和的和她说这么淡然的话。以往要么是讽刺,要么是说话解决不了问题,态度强硬的吻。看她哭得打嗝,小手还揉着眼睛,韩君羽心疼的厉害,转身去给她倒了杯温水,这才离开病房。站在病房外,韩君羽等了好一会,才听见病房里的哭声平息下来。他手臂撑在栏杆上,眉头隆起,他捂着胃部,难受的脸色变成青白色。肖爵正带着一群医生查房,正说到病房的情况,他抬头就看见佝偻着后背的韩君羽。他惊吓的赶紧跑到韩君羽面前,“阿爵,”“君羽,你,”肖爵想给他检查,可整个人往下滑,他赶紧扶着他去病房。给他检查了一边,这才知道他这几天都没有吃东西,犯了胃病。看着检查报告,肖爵都忍不住敬他一条汉子,这几天不吃东西只喝水,还能扛过来,他的胃没有报废,也是能耐。宋玄赶到医院,听肖爵说了韩君羽的情况,眉头紧皱。“韩少不吃东西怎么行,能不能想想办法?”“塞东西进去,他不想吃,还是会吐,根本没有办法。现在只能让秦宁来试一试。”肖爵无奈的摊手。宋玄拧眉,不管是什么办法,现在最重要的是让韩君羽吃东西。他带着一叠资料来到秦宁的病房,班咏君和裴茗正陪着秦宁聊天。因为肖爵说,秦宁的情绪不太好,让她们两人有时间尽量来陪陪她,怕她一个小姑娘一个人会胡思乱想。两人看宋玄脸色不好,一直皱着眉头,对视一眼。“太太。”听见宋玄叫自己,秦宁诧异的抬头,有几分排斥。“有事?”宋玄深吸一口气,准备下狠心。“太太,接下来的话,你或许不喜欢听,但我都必须说。”他把手里得资料交给秦宁,可是秦宁根本不接,直接丢到垃圾桶。宋玄拧眉,还是说道。“这份资料是前天我带着许琳做的处nv膜的报告,这份报告就是会告诉你,韩少没有和她那种关系。韩少那天在电话里说的话,都是被许琳下了药,他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说的。后面你看见他们躺在床上,也是许琳演戏,为了就是让你痛苦,实际上韩少是被冤枉的,他完全是在一个被动的位置。”班咏君和裴茗两人点头,担心秦宁不相信,帮忙解释。“对,韩少中毒了,看他脸色不好,这几天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吃什么吐什么,看起来挺可怜的。”秦宁听了她们的解释,愕然的盯着手里的医学报告,震惊的好一会。当初她就怀疑韩君羽是不理智的情况说出那些话,但是她心里又害怕,是她自己想多了。那天晚上见到他,她还以为他过来是要和她说离婚的事情呢。她虽然气他,但是她不想离婚。她知道裴茗说出她自己的经历,也是想要安慰她,可是她没有勇气听她的解释。因为她也怕,怕所有人让她对韩君羽放手,不要再沉溺在他曾经给他的幻觉里。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原以为他就是他的亲人,可是他也不要她了,她内心是排斥。但是她又觉得自己用一张结婚证来绑着他,非常可耻,会让他更加厌恶她。她心里混乱,挣扎,最终只能逃避。现在听宋玄的解释,还有班咏君和裴茗的解释,她心里震惊许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的意思是,韩君羽并没有讨厌她,也不想和她离婚,是吗?“太太,韩少有晕倒了,现在喂他吃什么都排斥,我们也没有办法了,只想问问你,你能不能想办法。”看她还不回应,宋玄也着急。“你心里有些不舒服,甚至心里还在恨他。但韩少也受到了惩罚,这几天你不知道,他没不吃不喝的,我看着都心疼。”秦宁绞着双手,盯着垃圾桶里的医学报告。她还以为那是宋玄送过来的离婚协议书呢,没想到是证明韩君羽的清白的证据。心里挣扎许久,才鼓起勇气,抬头看宋玄。“他,现在在哪?”看她含着泪珠的大眼睛,宋玄也很心疼,可是现在最重要的事让韩君羽吃点东西。秦宁来到韩君羽的病房,看见躺在床上的男人,紧闭着双眼,唇色惨白,异常憔悴。她站在门口好一会,才鼓起勇气去面对他。“太太,这是肖爵让我准备的汤和清粥,我去热一会,等一会韩少醒了,你想办法让他吃点。”宋玄不等她答应,就提着汤盒转身离开。秦宁皱了皱小鼻子,深吸一口气,走到床边。想要伸手去他的手,可是想了想,又有些胆怯。盯着他憔悴的俊脸,莫名的,她忽而想起韩君羽曾经问她的一个问题。“她对他,仅仅是喜欢,不是爱吗?”她轻轻地撩开他的刘海,轻笑一声。如果是仅仅是喜欢,看见他说那几句狠话,她不会那么伤心。或许,爱一个人,就是知道自己爱上他,想要去触碰他,心里却是小心翼翼。她是,爱他的吧。病床上的男人,缓缓地睁开眼睛,棕眸惺忪,有几分呆愣,下意识的握紧她的小手。秦宁盯着他的大手,抿了抿粉唇,软糯糯的询问。“你现在哪里不舒服吗?”“宁宁,”韩君羽觉得不真实,另一只大手捧着她的小脸,感觉到手心的温热,他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我在呢。”秦宁往前蹭了蹭,双手握住她的大手。“对不起,宁宁,说了让你伤心的话。”韩君羽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低声道歉。秦宁抽了抽鼻子,他之前说的那些话是够伤人的。他让她消失,她又能去哪呢?“我接受你的道歉。”她趴在床边,鼓了鼓腮帮子,气哼哼的说。“为表示你道歉的诚意,你哄哄我。”能她原谅自己,韩君羽心中欢喜,指腹摩.擦着她的唇角。“怎么哄你?”秦宁傲娇的斜眼瞟他,大眼睛眨了眨,任性的说。“韩君羽,作为合格的男朋友,你怎么能惹我生气后,不懂哄我呢?”